“现在冀州城外有不少贼寇,一股一股零零落落,瞧着让人害怕,因为他们敢杀人,就像是云,就在那,可真正的风吹过来,这些云就会被吹散。”
他拍了拍李丢丢的肩膀:“如果有一天你长大了离开了冀州城,别去贪恋云有多美,要去追逐风。”
李丢丢沉默良久,然后笑了笑:“说这些话几乎都掏空了你的才华,对不对?”
夏侯琢笑道:“滚蛋。。。。。。”
李丢丢问:“什么是风?”
夏侯琢道:“按理说,大楚府兵才是风,皇权是风,国力是风,这些叛贼的队伍就是浮云,只要风正经,云算个屁。。。。。。可是现在风不正经啊。”
他故作轻松,可是眉宇之间哪里还有什么轻松。
“咱们大楚撑不住多久了,最多十年?”
夏侯琢叹了口气道:“也许七八年也许是五年,也许更短。。。。。。我听闻现在城外的贼兵已经不似以前那么松散,逐渐变得正规起来,冀州城往西北五六百里有个地方叫信州,信州府治虞啸卿因为赈灾救民反而被缉事司的人诬陷抄家,虞啸卿的长子虞朝宗聚众反抗,杀官府上百人后呼啸而去。”
他看向李丢丢:“这个虞朝宗如今麾下已经有三四千人,他们没有去袭扰百姓,而是一头扎进了燕山,传闻虞朝宗把他的队伍称之为燕山营,每日操练,信州那边的官府兴兵征讨,结果在燕山又被虞朝宗打败,白白送给虞朝宗上万人的兵甲器械。”
李丢丢道:“信州府治已经是不小的官员,可是在缉事司的人面前依然没有任何力量可言,他们为了钱为了利,连一个四品官都敢随意整治。。。。。。”
他叹了口气道:“这天下已经到了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操心的地步。”
“所以你也不能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夏侯琢道:“你若是不离开冀州还好,离开冀州就会看清楚这天下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可是刘崇信一手遮天,皇帝陛下依然相信大楚是繁华盛世,各地上奏到朝廷关于叛军的事都被刘崇信当垃圾一样扔了,皇帝根本不知道,估计着也不想知道。”
他看向李丢丢:“以后你若是离开冀州,最好还是看清楚,最好是到北疆去寻我。”
李丢丢嗯了一声:“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咱们去唐县之前我刚知道师父差一点被人杀了,结果是你父亲正好救了他,本想这口气一定要出,可是后来算计了一下,那些安排人偷袭我师父的人,多数都已经被抓进大牢。”
夏侯琢道:“他们在牢里的日子过的并不辛苦。”
李丢丢点了点头道:“他们只不过是做样子给你父亲看。”
夏侯琢嗯了一声:“说到底,如果我父亲不是和节度使大人关系匪浅的话,连功名更会阳奉阴违,表面上唯唯诺诺,暗地里根本不把皇族的话当回事。”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后天你就要重新上课,要去的是大课,明天你抽空跟我出去一趟,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李丢丢问:“妹子?”
夏侯琢:“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李丢丢道:“你还挺骄傲?”
夏侯琢:“为什么我觉得你性格变了。。。。。。你现在对女子那么有想法的吗?”
李丢丢道:“我倒是没事,你这个岁数对女孩子一点想法都没有,很危险啊,你看看燕先生,你再看看我师父,这么多前车之鉴你居然都没反思?”
夏侯琢:“滚。。。。。。”
他问李丢丢:“你最近一直都在看什么书?我每次出门回来都看你在看一本书,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