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寄岚将他与罗显的恩怨同傅春深道明,傅春深感叹道:“原来还有这个渊源在!”
然后说:“这显从兄荒唐成这个样子,真不像是大家养出的子孙。”
罗寄岚一听,心里笑道:大家?什么是大家呢?
反正在这侯府里,大家风范是越来越少见了。
费妈妈来西院后并没见她要揽什么权,也不是如傅春深往日想的那样,会时时刻刻盯着她。
除了偶尔提点外,就是一心给两个主子变着花样做饭后的吃食。
她的手艺是让人一直惦记的好,也是因此,罗寄岚最近下值回家又快了些,就是惦记费妈妈做的点心和饮子。
下人们端着盘子,跟着两位主子一路到了花园的烟妆亭,傅春深和罗寄岚坐在一起说着旧话,刚好就说起了罗寄岚与罗显的恩怨。
烟妆亭旁多种的是海棠与玉兰两种树,如今海棠依旧开着粉紫的花,但玉兰已经凋谢尽了。
不过傅春深却有些怀念玉兰花凋谢的场景,那么大的白色花朵,不过几日就变得焦黄卷曲。
有一日刚好路过,它便在你眼皮子底下掉落,掉落得痛痛快快,像是准备砸开一场怎么样的繁华。
傅春深顾着看花,罗寄岚却将桌上的酥黄独吃了一大半。
等到她回过神来,那盘子都快空了,傅春深心里不痛快,盯着罗寄岚看,觉得他怎么能如此没有风度。
黄独其实就是土芋头。
将芋头切片蒸熟,裹上一层香榧子、杏仁和酱做出的面糊,再下锅煎至金黄。
酥酥脆脆的,与加了冰糖冰块的紫苏熟水一同吃,于这日落时分的好景象很是相得映彰。
而罗寄岚吃得专心,根本没有发现傅春深渐渐变冷的神色。
衙门的公厨吃多了就是觉得嘴上没滋味,还是家里的最香。
傅春深对着罗寄岚说道:“都说嫁女如泼水,往外一倒后家里从此再不相干,没想到从嫂的兄长还愿意帮嫂子出这个头,看来人与人的境遇真是十分的不同。”
罗寄岚没听出傅春深话里的机锋,也一阵唏嘘道:“你之前不在京中不知道,这商家女这五个嗜妹如命的哥哥,那是出了名的。往日妹妹出行,她哥哥都要跟着一路护送,旁人轻易近不得身。”
傅春深:“是啊,嫂子出个门都有兄长一路护送,若是我也有个兄长便好了,想吃什么兄长应当都会给我买来。”
罗寄岚总算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感傅春深这人的个性也太过委婉。
他将桌上的高足盘往傅春深那里一推,对她说:“深姐姐想吃就吃好了,我又不会霸着不让你吃。”
明明这一盘酥黄独到自己眼前,傅春深却没有如愿的痛快,她将这一盘霸占,然后对罗寄岚道:“那好,剩下的都归我了,你不许再动一口。”
罗寄岚啧叹傅春深护食的小气,眼巴巴地望着道:“行吧行吧,都给你。”
傅春深这才稍稍高兴了些,然后问罗寄岚:“刚才你说那芸芸不是个好的,又是怎么回事?”
说起与罗显的恩怨,就不免提到那个芸芸。
而傅春深刚刚听到后,就想起曾经假山下听到的密谋,生出些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