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青梅鄙夷说道:“接生可不是像治脚伤这么简单,这可是大事儿,村里的刘大夫行医几十年,遇到难产的都不敢接,人家都躲开了去,你竟然还撞上去?”
李贞儿道:“看看再说呗。”
“我劝你还是少管事,……早饭你吃不吃了?一起来做饭。”骆青梅将旧鞋子套在脚上,扭身进了厨房。
李贞儿的肚子也饿了,跟着进了厨房。
如今,骆青梅的脚伤全靠李贞儿来治,骆青梅不敢对她太指使,李贞儿做什么事情,骆青梅都没说什么。
骆青梅生起小炉子,放上罐子,加了水,开始熬粥。
李贞儿往那罐子里看去一眼,心里叹气,又是清水粥。
骆家的一日三餐,不是野菜粥,就是疙瘩汤,顶多加两个硬的窝窝头。
她成天在挨饿。
不行,一定要赚些诊金回来,改善自己的口粮。
骆青梅将炉子生燃后,李贞儿接过活儿,往炉里加柴,骆青梅叮嘱李贞儿看好炉子,她走到外面去洗衣去了。
当然了,她没有忘记,捡起李贞儿换过的衣裳来洗。
李贞儿学会了生炉子,也学会了看粥罐。
等粥熬好,她将骆青梅洗好切成碎末的野菜,抹入罐子里。
平时的粥都太淡了,李贞儿吃不惯,今天的粥由她自己来加盐,她加了比平时多一倍的盐。
粥熬好,李贞儿去东侧间前屋,喊骆家的两老吃饭。
两老早已起了床,正给两个小曾孙穿衣。
骆小草和骆青梅这俩姑侄,则睡在东侧间的后屋。
骆青梅起床后,小草也被拧起来了,这会儿在前院扫地。
小姑娘很勤劳,扫了院里,又扫院外的路上。
李贞儿也喊着她吃早饭。
这时,去地里除草的骆母骆父还有骆三郎骆星云回来了,骆青梅的衣裳也洗好了,大家一起吃早饭。
骆父问大家,骆瞻云怎么不在家,骆青梅告诉他,牛伯家的大儿媳难产,牛家可能用牛车送媳妇找稳婆去了,骆瞻云只得到别家借牛去了。
村里妇人难产的事,实在是太平常了,骆老太太和骆母听在耳内,只叹了一声,都没说什么。
大家闷头吃早饭。
忽然,骆母挑着眉梢,责怪起了骆青梅,“这粥里怎么放了这么多的盐巴?青梅,你知不道如今的盐巴有多贵?”
骆青梅瞥一眼李贞儿,“不是我放的,是她。”
骆母早就对李贞儿不满,今天算是逮着机会了,对李贞儿呵斥起来,“你没给家里赚来一文钱,还敢这么浪费?”
似乎,浪费盐巴的事情很严重,这一回,骆老爷子也没有帮李贞儿。
大家都不说话,只看着李贞儿,但表情都写着不满。
李贞儿眨着眼,“盐吃少了,没有力气,我也是为大家好。”
骆母不满地说道:“可是家里只有那么三两盐了,现在的盐巴不仅贵,还不好买!”
“下回少放点,吃饭吃饭。”骆老爷子发着话。
大家这才没说什么,闷头吃饭。
李贞儿却将这事情记在了心里。
吃的可以少吃,但盐巴不能少。
吃了早饭,骆父骆母和骆三郎去了地里,其他人各忙各的。
骆青梅挎了篮子,提了铲子,喊着李贞儿一起出门挖野菜,“今天我带你出门认路,下回你自己去。男人干重活,挖野菜这等小事,得是女人做。”
李贞儿还记着牛家媳妇难产的事,她拉着骆青梅,“先带我去那牛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