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铎无奈,又同刘钰说了几句,见他还是心不在焉,只得作罢,他想,他这个堂弟一身的本事,又在东京城的世家公子里风头无两,只一样,他五年前做下的风流事,是怎么甩都甩不掉的,想起阿元,便就问道:“阿元的娘准备什么时候抬?”
刘钰听刘铎说起若芯,瞬间恼上来:“抬什么抬,她那样的也配。”
正说着,穆菲打帘子进来,问道:“二位爷说什么呢。”
刘铎见穆菲进来,便又去问她:“太太可曾同你商议过要抬阿元娘的事?”
穆菲看了看刘钰的脸色,还以为是刘钰要问,只道:“太太没说,这不是早晚的事么。”
不想刘钰却道:“家里的姨娘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她懂事体面,爷合该倒霉,摊上这样的。”
穆菲不由诧异,笑道:“哟,这满府里都道,二爷同若芯好着呢,怎么二爷倒说这赌气的话。”
刘钰:“姐姐不知,就她那性子,若没有阿元,教出天来也做不了咱们府上的姨娘。”
穆菲:“可阿元就在那里,二爷认不认倒霉我不知,若芯早晚得体面起来,再说了,若芯怎么了,我瞧着好的很,下人们都夸她心善好说话呢。”
刘钰不屑,知他说不过这个表姐,又同刘铎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走了。
刘钰刚一走,穆菲忙叫过平儿打听:“你今儿去太太屋里,可听说钰二爷又恼若芯了?”
平儿回道:“倒没听说,只听说若芯过几日要回娘家。”
刘钰从梅香榭出来,又去了外书房看公文,天色已晚,小厮田七几番催他歇下,他只应着,并不起身,没一会儿,就觉公文上的字暗了暗,原来是书桌旁案台上的蜡烛燃尽了一根,有小丫头上前来换,刘钰闭上眼睛,再看不下去了,过得片刻,他缓缓睁开眼,起身整了整衣裳,回了钟毓馆,这时辰,院里众人都已去睡,只几个小丫头守夜,他没叫人伺候,推门进了卧室,自己动手将身上衣裳脱下,随手扔在地上,掀开浅妃色素纱帐子,躺到若芯身边,拉过她来就亲了下去,若芯被他惊醒,见他一句话不说,上来就要,只得强打起精神来应对他,他在她身上发泄了好一会儿,待云雨过后,才是搂着她喘道:“你不许过夜,不许瞎跑,吃了饭就赶紧给爷回来,不然爷点了兵再去抓你一回,听清了么。”
若芯被刘钰折腾够呛,带阿元回家的事本不报希望,可见刘钰松了口,瞬间喜出望外,也不困了,拿起枕边的帕子给他抹了抹额,回道:“我知道了。”
阿元自知道要去他外祖母家,高兴的日日跑来她母亲这儿问,可还有几天才去,刘钰听了每每不受用,若芯只得又拿软话千哄万哄着,忍气殷勤伺候着,吊着精神不敢忤逆他分毫,生怕这位爷翻脸不认,一时间疲乏的很。
回家那日,她早早起了床,刚要去用饭,就见阿元欢呼着跑进来抱住她:“娘亲看我穿的新衣裳。”
若芯瞧阿元这身行头是被置办过的,不是老太太便是太太,对阿元亲昵道:“好看的紧,外祖父外祖母瞧了我们阿元,指定欢喜。”
阿元听他娘亲这样说,愈发高兴,又在屋里转了一圈,一一问屋里的丫鬟他的衣裳可还好看。
若芯见阿元这般高兴,又兼马上就要家去,心里便暖洋洋的。
问奶娘:“哥儿用过早饭了吗。”
庭娘:“用过了,早上带了小少爷去太太那儿,换完衣裳就一并把早饭用了。”
若芯:“那姐姐陪着他玩会罢,别跑远了。”
庭娘见若芯和阿元都这般高兴,也笑起来:“咱们哥儿这会满脑子想的就是去看外祖母,平日里跟脱了缰的小马似的往外跑,这会儿撵他去玩都不去的,就等着跟着姑娘出门。”
众人都笑,若芯也是一脸笑意的一面吃饭一面看着淳儿逗阿元玩,不想刘钰打帘子进来了。
刘钰本在西跨院看护院们操练,想到若芯今天要带阿元出门,不由心烦气躁,搂起棍子同护院们打了几个回合,还是不受用,便起身回了钟毓馆,他一跨进院子,就听见主屋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闹声,忿忿的低骂了几句,拉着脸进了屋,就见若芯极难得的,弯着眼睛对众人笑,心口更是堵的难受。
儿子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奶声奶气问道:“爹爹看阿元穿的新衣裳好不好看。”
刘钰低头见阿元穿的富丽堂皇的,抱了抱他:“好看。”
而后冷着脸坐到若芯对面,拿起筷子来吃饭,若芯看着他的脸色,缓缓道:“还以为二爷不在这儿用饭呢,这些饭菜可还合你胃口。”
刘钰见她殷勤,扫了她一眼,随口问:“你今儿穿什么出去?”
若芯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是一套家常的粉白色女医服,她因要回家才让人给她换了这套在顾家时常穿的,便没觉不妥,只道:“我已经换过衣裳了。”
刘钰正是有火无处发的时候,见她穿成这样,瞬间黑了脸骂她:“你穿成这样是要舍爷的脸吗。”
屋里空气顿时凝了,庭娘也感到不妥,想要带阿元出去,阿元却玩的尽兴,不肯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他奶声奶气的嘟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