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枕寒的“灵台念法”虽只是初入门径,却也能借助物体媒介,或是触摸对方身体局部,而替人治伤施救,不想今日却用于伤人。好在是惩治为恶之人。
前面不远处的海莹莹忽然高声喊道:“到啦。”接着便见她和那七名灰衣人纷纷放慢脚步,缓缓而行。原来众人已是到了秣陵镇外面。
柳若尘微笑一声,放开拉着方枕寒的右手,道声“袁公子请便”,然后便步态从容地向前走去。
一行人信步而行,走向镇内。
秣陵镇是金陵城南二十里处的一个大镇,地势平坦开阔,傍依秦淮河。河上不但交通便利,帆影点点,而且水色秀美,风光旖旎。镇上总是游人客商云集,热闹繁华。
第05节
柳若尘然道:“且慢”。
海莹莹回头问:“什么事?”
柳若尘上前几步,轻声道:“小姐,咱们虽是不怕被人认出,却也不宜太招摇,免得过早暴露身份,到时候碍手碍脚。”
海莹莹道:“柳总管的意思是…”
柳若尘笑道:“咱们不妨暂且改换一下模样。”
海莹莹眼珠一转,格格一笑道:“这个容易。”她挥手从袖中摸出一物,背转头去,双手在脸上抹了几抹,然后回过头来,笑吟吟道:“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都是眼前一花,原来海莹莹已是完全变了模样。但见她鼻子高了一些,嘴唇宽了一些,眼睛细长了一些,原先的那张娇滴滴的瓜子脸早已换成一颗俏生生的圆脸蛋。
柳若尘赞道:“九归童子的‘新颜面纱’果是不同凡响。”
方枕寒心中一动,暗道:九归童子乃是天下第一巧手,他的新颜面纱则是以火焰山中千年火蚕的蚕丝精工巧织而成,当世只不过仅有五、六副,却不知这位莹莹小姐那里得来一副。
海莹莹俏眼望向方枕寒,笑道:“袁公子。你看我是刚才漂亮还是现在漂亮?”
方枕寒脸上一热,干咳几声,脱口道:“牡丹、杜鹃,各擅胜场,难说!”
海莹莹听他称赞,将自己的容貌比作牡丹杜鹃,不禁又喜又羞,脸上一红,忙将头转了开去。
方枕寒心中也是暖暖的,却又暗自赞道,这新颜面纱不愧是天下易容极品,连配戴之人脸上的肤色变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当真是不可思议。他又想,师父曾对自己说过,新颜面纱虽是巧妙无比,但仍是有迹可寻,那就是与皮肤粘连之处的黑痣。他定晴瞧向海莹莹那半转的脸庞,果然在左边耳后根不显眼处隐隐看见一颗黑痣。只是他选先并未预先看过,此刻也难分辨是真是假。
海莹莹感到方枕寒仍在盯着自己看,却又不敢回过头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一张脸更是羞得通红。
柳若尘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暗骂道:“这臭小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难道是癞哈蟆想吃天鹅肉不成?”他当即哈哈一笑,道:“小姐,你有新颜面纱,却叫我们如何是好?”
海莹莹见有人给自己台阶下,忙道:“柳总管,你的易容术虽是比不上这新颜面纱,却也算是江湖中此道的高手,怎么还不赶快显一下身手?”柳若尘道:“嗯,柳某的易容术好在也说得过去,只是在这里却是不太方便。这里附近有家布庄,是咱们国公府在秣陵镇的产业,咱们不妨先去那里走一趟,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海莹莹道:“好啊,我早就听说在秣陵镇上有不少咱们府上的产业,一直想去瞧瞧,老七,你在前面带路,咱们这就去。”
她说的老七正是那个回来报讯的灰衣人,只见他应了声“是。”当即转身向前走去。
柳若尘忙道:“小姐,不妨暂且取下这新颜面纱,免得一会儿被人看出破绽。”
海莹莹双眼一眨,随即会意,她伸手在脸上弄了几下,已将新颜面纱取在手中,收入袖中,笑道:“多亏柳总管提醒,我这模样自然是要跟大伙儿同时改换才对。”
方枕寒偷眼一瞧,却见海莹莹右耳后根的那颗黑痣已是不见,暗自忖道,“师父所言果然不错。”
海莹莹边走边问:“柳总管,咱们那个布庄叫什么名来着?”
柳若尘道:“恩大祥布庄。”
海莹莹格格一笑,道:“好名字。”
老七忽然回身问:“柳总管,咱们是走正门还是走后门?”
柳若尘笑道:“自然是后门。”
一行人跟着老七,穿街过巷,向前走去。
过了好些时候,从恩大祥布庄的正门走出一行十二人来,正是已经易容换装面目全非的海莹莹、柳若尘、方枕寒等人。
此时的海莹莹,不仅脸上戴了新颜面纱,身上还换了一身淡绿衣衫,仍是一副富家小姐的模样。
柳若尘却是满脸病容,身材佝偻,穿着一套蓝衣,看去像是一个忠厚的老管家。
方枕寒、蔡回春、郭盛夏和老七等七名原先身穿灰衣的快刀手,则是一色青布长衫,脸上也做了易容,扮作普通家人的样子。
方枕寒心中暗觉好笑,暗道:不想自己一日之内脸上竟然连续做了两层易容。真是假上加假。好在这两层易容不至于相互混杂,要不然,说不定要把戏拆穿。他又想,柳若尘的易容术已是十分高明,但比起师父采薇道人的独门易容术却是相差甚远,而九归童子的新颜面纱则又更是略胜一筹,这正恰如俗话所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七与另三名快刀手在前引路,海莹莹、柳若尘走在中间,方枕寒、蔡回春、郭盛夏等六人随后跟着,众人穿过一个集市,经过一家钱庄、一间米铺和一间药铺,再转过一个路口,远远地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