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想问一件事。”
“什么?”
“我高三转过学,可为什么毕业证还是由这边私立高中发放?”
这是困惑楚桑落许久的事。
白琳一顿,语气惊讶:“你记起来了?”她跟楚茂相视一眼,后者接着问了句:“怎么记起的?”
楚桑落简单讲清来龙去脉。
闻及此,楚茂沉吟片刻,说:“你户籍不在那边,按照规定,高考是要回来的。你在那所高中,只能算借读。”
楚桑落恍然大悟。
难怪她记忆里,高考结束还下飞机去找江与鹤。
也难怪,她会有私立高中班级的合照。
楚茂罕见地问起:“现在头还痛吗?”
爸爸惜字如金,即便就他们父女俩呆在家,一天说的话也是屈指可数的。就算失忆,爸爸似乎也没过问过。
楚桑落感到有些奇异,回道:“记起之后就再也没痛过。”
“那就好。”
楚茂放心了,拉开车门弯腰进车里。
好歹是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夫妻,加上上次交谈,白琳了解楚茂是爱女儿的,只是嘴笨。
但对于楚桑落来讲,多少是有点不适应的,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来回复。
“当时你伤在后脑,医生说你很可能会失忆,事实也果真如此。你醒来就敏锐发现丢了一年记忆,试着去记,但头痛得差点再次昏过去。医生检查后又告诉我们,你情况特殊,最好不要强硬记起。于是我跟你爸擅自做主,选择了隐瞒。”
白琳不准备再将话憋在心里,坦诚说出当年的想法。
沟通是十分重要的,不说,怎么让对方知道你的想法呢?
女儿跟她已经生了间隙,不能任由这间隙长大。
她跟楚茂最大的问题就是——自以为是。
她自以为了解女儿,其实一点也不了解。
楚茂自以为是的自由,其实演变为了漠不关心。
“比起贫穷的出身,江与鹤害你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才是我们真正不接受他的原因。相信我,换作任何一对父母都是同样的做法。”
楚桑落望向妈妈。
妈妈的目光是那么柔和,第一次,她没有逃开这种温情。
白琳娓娓道来,“而且,你刚满十八,跟他相处的时间不过一年,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段恋情百害而无一利,必须要斩断。”
江与鹤出身不好——楚桑落一直都认为父母是因为这个才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原来原来,背后还有那么多缘由。
“爸爸妈妈是有错的。不仅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在其他方面也是。忙工作忽略了你,我们不是合格的父母。”
楚桑落垂在两侧的手逐渐收拢,她下意识地摇摇头。
她的女儿总是很善解人意。很听话,很乖。
白琳语气一变,半分调侃半分苦涩,“不过念在我们及时认错,别记仇。”
楚桑落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