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有座位吗?”
“噢,没有了。三天前票就卖光了。”
“噢,上帝啊!”波特叫道。他觉得肚子里一沉,于是他赶紧抓住柜台。
“你病了吗?”阿拉伯人望着他,脸上流露出一丝关切。
“我是病了。”波特想道。但他却说:“没有,但我的妻子病得厉害。她明天必须赶到厄尔加阿。”他紧盯着阿拉伯人的脸,观察对方是否会相信这么蹩脚的谎言。显然在这个地方,病人无论是追寻还是远离文明与医疗服务都同样合理,因为那个阿拉伯人的表情渐渐换成了理解和同情。但他还是举起双手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然而波特已经掏出了一张一千法郎的纸币,他十分干脆地把钞票拍在柜台上。
“你今晚一定得给我们弄两个座位,”他坚定地说,“这是给你的。你去想办法劝两个人下周再走。”出于礼貌,他没有主动提议去找两个土著,虽然他知道结果必然如此。“去厄尔加阿的车票多少钱一张?”他又掏出一叠钱。
阿拉伯人站起身来,故作姿态地理了理头巾。“四百五十法郎。”他答道,“但我不知道——”
波特往柜台上加了一千两百法郎,说道:“那就是九百法郎。弄到票以后,我再给你两百五。”他看得出来,对面的男人做出了决定。“八点我带夫人过来。”
“七点半,”阿拉伯人说,“留点时间搬运行李。”
回到客栈以后,波特激动的心情仍未平复,他连门都没敲就闯进了姬特的房间。正在换衣服的女人惊叫起来:“真的,你疯了吗?”
“我清醒得很,”他说,“不过我希望你能穿着这条裙子上路。”
“什么意思?”
“我们今晚八点坐巴士走。”
“噢,不!噢,我的上帝!去哪儿?厄尔加阿?”他点点头,两人陷入了沉默。“噢,好吧,”最后她说,“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但现在已经六点了。行李都还没收拾——”
“我来帮你。”她不禁注意到,他的行为举止中流露出一种神经质的热切。她看着他从衣柜里拽出她的衣服,笨拙地取下一个个衣架;他的表现让她十分好奇,但她什么也没说。帮她收拾完了以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十分钟后他就拖着所有行李出现在走廊里。然后他跑去了楼下,她听到他激动地跟仆人说话。七点一刻,他们坐下来开始吃晚饭。一眨眼他就喝光了自己的汤。
“别吃这么快,你会积食的。”姬特警告他。
“我们必须在七点半赶到巴士站。”他一边说,一边拍手催下一道菜。
“我们能赶到的,就算不能,他们也会等我们。”
“不,不行。去晚了没准座位就保不住了。”
羚羊角面包都还没吃完,他已经让旅馆的人送来账单结了账。
“你见到达阿马尼亚克中尉了吗?”在他等着找零的时候,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