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明问。他有点着急了。因为去机场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你知道?”修小眉略感意外。
“我不知道。修大姐,请抓紧时间,说最重要的:你究竟觉察到了什么?要我
做什么?”
“……等我把那两页信纸从地上捡起,他就醒了。见我拿着那两页信纸,他显
得特别紧张,就一个劲儿地追问我,到底看了没有;还一再告诫我,不管我看到什
么,都不许跟任何人说。我告诉他,我什么也没看。实际上我是看了。信写得很短,
也就三四百字吧,意思非常明白,就是要为K 省发生的一切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辞去省委书记一职……今天,也就半个小时前吧,他又打电话给我,一是吩咐我召
集家人,再一个就是叮嘱我,在他从北京回来前,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份报告的事。
我问他,这次去北京最主要的是谈他的辞职问题吗?他批评了我,说这种事不该我
问。我说这么多年,我一直是非常听话的,从来不过问家政以外的事,但这一回希
望他能冷静一点,慎重考虑这个辞职问题……我没把话说完。我害怕他会像以往那
样,只要听到我们这些子女对他工作方面的事发表言论,就会扯着嗓门打断我们的
话……但今天他没有。我停下后许久,大概有半分钟,也许都有一分钟,他居然一
直保持着沉默,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了声,‘在我回来前,替我管住志和、志
雄他们……就这样吧……’放下了电话……”
“情况我知道了。你看……你看……要我做点什么?”郭立明拿起出差应急时
用的公文包,急切地问。
“劝劝他……劝劝他……真的去劝劝他……”说到最后一句时,修小眉显得异
常着急。
等郭立明放下电话赶到楼下,贡开宸正在和来送行的省长邱宏元、省委副书记
宋海峰和省委秘书长高昌小声地说着什么,好像是在谈因他突然去北京,而不得不
延期举行的省社科院理论研讨会的事。贡开宸上任伊始,便要求省社科院组织一次
大型的理论研讨会,约请国内外知名学者和卓越的实际工作者(退休的省市长或在
位的大企业家)就K 省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和对今后几年的展望,做“无约定”的
讨论和评判。以后,便形成了“制度”,每两年举办一届。时间大约都在秋末冬初。
现在又到研讨的时候了。社科院方面,一切准备工作也都就绪。贡开宸的意思是,
研讨会还是如期举行。但邱和宋的意思是,这个研讨会无论如何要等贡回来再开。
“还是等一等吧。等你从北京带回什么新精神,一起研讨。”邱宏元操着浓重的胶
东口音说道。说罢,他还淡淡地苦笑了一下,并十分感慨地拍了拍贡开宸。贡开宸
没再坚持。他当然明白,他们坚持要延期召开这个研讨会,所等的不是一个“新精
神”,而是一个“新动态”——等待中央对K 省目前这个领导班子的态度进一步明
朗化。具体地说,也就是在等中央对贡开宸的态度进一步明朗化。假如中央决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