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在天际织成一帘幕布,雨势越来越大,这场毫无征兆的雨下得天都黑了。
阁楼里铺着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床头柜的花纹复古简约,米黄色和橄榄绿交接。灯罩阻隔了过于明亮的灯光,房间里的声响也像那不明亮的光线一般。仿佛被罩进了一个玻璃鱼缸,变得模糊,闷闷的,极力压抑着。
花纹被覆盖,贺斯扬靠在床头柜上,后背紧紧绷着。他皱眉的表情被一帧一帧剖解,最后被解读成难耐。
阮知宁眼圈微红,腰塌陷下去。贺斯扬的手始终放在阮知宁的后脖颈上,用了力,做着抚摸的动作;又像是禁锢,让阮知宁无法逃脱。
离床两步的距离是一扇窗户,漆黑的雨打湿了窗前的木质地板。风吹了进来,撞乱了里面细微的声音。
阮知宁被摸得发抖,他的手贴着贺斯扬发烫的皮肤。贺斯扬扣住阮知宁的后脖颈迫使他仰头,又松开手喊了一声&ldo;宁宁&rdo;。
然而阮知宁却在这时跟贺斯扬较上了真,他不愿意后退。闷热蹿上来,阮知宁的眼眶更红了,他掀起眼皮自下而上怔怔地盯着贺斯扬,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
好半晌房间里才响起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贺斯扬回过神来连忙给阮知宁顺气,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给他漱口。
阮知宁鼓着嘴把脑袋探出床沿,把嘴里的水吐到床边的垃圾桶里。贺斯扬看着阮知宁漱口的动作,语气郑重而无奈:&ldo;下次不要这样。&rdo;
一杯水很快就见底了,阮知宁放下水杯去抱贺斯扬。两人身躯交叠,阮知宁坐在贺斯扬怀里吐了吐舌头,开口时声音微微的哑:&ldo;我吃下去好多……&rdo;
贺斯扬怔了一下,阮知宁却罕见的没有把贺斯扬的话听进去。他亲昵地搂着贺斯扬的脖颈,红着脸小声说道:&ldo;上次我们说好的,我慢慢学,会让哥哥开心的……&rdo;
偏暗的灯光刚落在阮知宁的眉眼就散开了,他的长裙被脱了下来,精致的妆也被卸掉了。贺斯扬抬着眼睛迎上阮知宁纯粹坦然的目光,一时间没有说话。
阮知宁并没有察觉出贺斯扬异样的沉默,他小声地笑,跟贺斯扬抱怨有点苦,玩闹一般凑上来吻贺斯扬,似乎想要让他分担嘴里这份苦涩。
在这个瞬间贺斯扬终于捕捉到了刚才一闪而过的情绪‐‐他觉得阮知宁好干净,但舌尖触到了阮知宁湿热红润的唇瓣,带着本能的怯意,却又大胆地来勾缠上来,和贺斯扬的舌头搅弄在一起。
这好似又在提醒着贺斯扬,从一开始,阮知宁就被弄脏了。
阁楼的天花板很矮,大抵阮知宁站在床上就能碰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狭小的空间此刻泛滥起潮湿又暧昧的气息,一些锋利的情绪附着在了潮湿的雨上。
阮知宁深深喘气,贺斯扬摸他的腿、腰,胸口,摸得他浑身发软。视野里是天花板上排列整齐的木头柱子,过于尖锐的情绪蔓延上来,阮知宁不自觉地蹬了下腿,像是有些承受不住。
灯罩拢着灯光,贺斯扬的影子像灯光那般笼罩在阮知宁泛着潮热的身体上。一个个吻落在阮知宁的颈侧,浅红色,变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标记。
阮知宁觉得有点疼,但一时间分不清是脖颈疼还是哪里更疼,分不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正面的姿势,贺斯扬把阮知宁按得很紧,两人深深陷进床垫里。原本贺斯扬话就不多,这个时候话就更少了。
‐‐他只会认真看着你,微微皱着眉,会有汗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偶尔贺斯扬也会喊阮知宁的名字,很纵容的,听起来亲密又缱绻。
阮知宁的回应始终青涩,和他的舌头一样,却能轻易地令贺斯扬变得毛躁、冲动。窗外的雨声好像同时冲刷了阮知宁思考的能力,阮知宁的手心也湿漉漉的,攀着贺斯扬的肩膀,指尖嵌进了皮肉里。
声音,心跳,温度,此时时刻阮知宁的世界被贺斯扬填满了。
情欲摧毁理智,好半晌阮知宁才感觉到自己脸颊上那只温热的手。他缓慢地眨眼,这时才发觉自己脸上湿漉漉的。
高温般的愉悦感冷却下来,贺斯扬这会儿倒是有点不太舍得了。他慢慢擦着阮知宁脸上的眼泪,那个大脑昏沉的小男生费力地抬起手臂,来搂贺斯扬的脖颈。
&ldo;哥哥……&rdo;阮知宁咳嗽了一声,嗓音又轻又哑。那双漂亮的眼睛牢牢看着贺斯扬,阮知宁自己都没反应到自己在说什么:&ldo;你好厉害……&rdo;
遥远的天边忽然响起了一声闷雷,而刚才阁楼里发生的一切,仅仅只是第一次。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深夜,有人起身走到窗边,终于关上了那扇开着的窗户。
阮知宁闭着眼睛听到了身旁的动静,却根本没有力气睁眼。几分钟前贺斯扬给他喂了一杯水,说是晚上阮知宁哭了太久怕他脱水。
也是直到结束阮知宁才明白过来两人第一次的时候贺斯扬一直在克制,他困倦地抱着被子,贺斯扬走到床边,俯身跟阮知宁搭话。
&ldo;我抱你去洗澡。&rdo;贺斯扬摸了摸阮知宁还有些汗湿的额发,低声说道。
阮知宁蹙着眉眯了眯眼,小声嘟囔着好累。贺斯扬失笑,很耐心地哄阮知宁:&ldo;我帮你洗。&rdo;
&ldo;哥哥……我好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