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砺感受到她的不安,问:“紧张?”
听到江砺的问题,她诚实地点点头:“有一点。”
“你把自己的思路说清楚就好,被专家指出设计不合理的地方,也没必要紧张,没人能把图纸一次性做完善,施工的时候还在改图的设计师也不少。”
她苦笑:“道理我都懂……”
她从小就这样,哪怕次次成绩优秀,依然逢考必紧张。
江砺跟她同窗多年,自然很了解她,慢条斯理地祭出大招:“图纸我都替你看过了,你不相信自己,总该相信我。”
沈星繁不禁怔怔地看向他。
他在等红灯时回望过来:“沈星繁,你的图纸做得很好,是我目前到事务所以来审过的最标准、最规范的图纸,如果你都通过不了会审,这个事务所里没有人能过。”
这还是他入职以来,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肯定她。
她放松下来,笑吟吟地说:“原来总监对我工作的评价这么高。”
江砺从她脸上收回目光,淡淡道:“不许骄傲。”
沈星繁的唇角却早已轻轻地翘了起来。车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她蓦地想起戒指的事来,有点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问:“你没有别的事想对我说吗?”
江砺目不斜视:“比如?”
“比如,我们……”
不等她说完,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沈星繁止住话头,从包里拿出电话,看见来电显示,手下意识地就挂断。
江砺看她:“怎么不接?”
她面不改色地回答:“手滑。”
陆沉被她挂断电话后,眉梢轻轻地挑了一下,然后,对身边的助理说:“电话借我。”
助理忙把电话递给他,看着他手指飞快地输了一串号码,把电话拨出去。
那串号码,他连通讯录都不需要翻,显然已经熟记于心。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却是一个陌生号码,沈星繁猜到是陆沉,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里,男人悠悠问她:“为什么挂我电话?”
她的声音有点冷淡:“不小心按错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
“不好意思,我马上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言外之意是,让他不要打扰她。
陆沉的口吻依然闲适:“知道。我刚刚跟你们高总通过电话,听说你今天有个图纸会审,在城科?”
“怎么了?”
陆沉听出她的警惕,勾唇道:“我来沪市出差,现在在去燕南的路上,你结束的时候,我估计也忙完了,中午一起吃个饭。”
沈星繁不由自主地咬住下唇,沉默片刻,才说:“图纸会审的时间很长,不一定拖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