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为了赴她年少那个,连自己都要记不住的约定。
而她都说了什么呢。
“你不要为我做傻事。”
“那样太幼稚了,我不想欠你。”
可提不上台阶的行李箱,马路边似是而非的拥抱,痛经时的止疼药,厚重的数学笔记本,夏夜球场的驱蚊水和外套,海边的生日聚会。
……
她欠他的,何止这一桩?
燕啾脑子里天旋地转,一阵眩晕,几乎要站不住。
信箱里最后一张明信片落在她脚边。
这张明信片很新。
落款是二零一八年十二月,冬至那天。
蒋惊寒的字已经锋利又有力,落笔却拉长,跟他扉页的题献别无二致。
都隐含几分缠绵与缱绻。
他写:
“北半球看不到天狼星了。”
看起来仅仅是,想要告诉她这个消息,像个冷淡的星空预报员。
可燕啾何等聪明。
她伸手举起来,对着光看。
炽热的白光将纸面映透,藏起来的秘密被曝光,白色涂改液遮盖下的四个字,一览无余。
一笔一划,尽显眷恋。
“燕啾,北半球看不到天狼星了。”
——“我很想你。”
街道上忽然传来一声声惊呼,人人探头,甚至跑出门来看。
小小的晶体在空中飘忽,盘旋,落在绿色的信箱上,落在被遗忘的牛奶瓶上,落在长街,落在眼睫,落在她心上。
成都下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难找出一首歌来表达这一刻。
但我写的时候,列表里有三首,不断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