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唉哟我的妈呀,那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着呢?我也天天跟你吵,你是不是得杀了我?&rdo;
宋冉的手握在门把手上,不锈钢又冰又凉,寒意从手指直抵心底。她缓缓落下手,将冰凉的手指塞回口袋,转过身,无声无息地下了楼。
楼道里北风直灌,她在风口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她点开李瓒的号码,要拨不拨的,拇指在冷风里颤抖。
十几秒后,手机冻关机了。
她将冰冷的手机收回兜里,走出了楼道。
这个冬天,好像无休无止地漫长。
李瓒时隔一个多星期回到梁城,气温依然在零度以下。
他回家的时候是夜里,从纽约到帝城,又转机回来,人累得有些虚脱。拿钥匙开门,家里亮着灯。李父正在厨房里熬鸡汤。
李瓒将冷风关在门后,他嗓子有点儿沙,唤了声:&ldo;爸爸。&rdo;
&ldo;一个小时前就落地了,怎么路上耽误这么久?&rdo;李父关切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ldo;堵车了。&rdo;李瓒在门廊里换了拖鞋。
&ldo;快过来烤火,&rdo;李父搓着手走到沙发旁,打开电暖炉,往上头铺了层小棉被,&ldo;这天气也不晓得怎么搞的,开春了还这么冷。&rdo;
李瓒没说话,坐过去把手伸进被子下烤火。
李父打量了他几眼,想问他医生怎么说,但李瓒只是出神地看着虚空,一言不发。
父亲心里便清楚了,没有再问。
他去厨房里忙活一阵,把饭菜都端上桌了,和煦道:&ldo;阿瓒,过来吃饭了。我炖了一下午的鸡汤。&rdo;
&ldo;诶。&rdo;李瓒起身时,抿了下唇,弯了个浅淡的微笑。
父子俩呈直角坐着,各自吃饭,不言不语。
李瓒吃饭到半路,看见架子上放着一堆补品,问:&ldo;买这些东西干什么?&rdo;
&ldo;你们部队领导送的。&rdo;李父道,&ldo;你走的这些天,指导员,政委,还有政治部的领导,都上门来做思想工作了。&rdo;
李瓒手里的筷子停了一下,抬眸看他。
&ldo;你兵种特殊,又是军官,立过功,现在落了伤残,部队里不准你退。说这不符合政策。你非要这么干,是打江城军区的脸。事情传扬出去,太不好听了。&rdo;
李瓒低头扒饭,没吭声。
&ldo;不过你指导员也说了,你现在不想回部队,可以在外头做些非收益性的工作,就说你因伤修养。要定期跟部队保持联系,汇报思想情况。&rdo;李父起身拿来一张纸,&ldo;这是队里指定的几个你能去工作的地方。&rdo;
李瓒看也不看,拿过那张纸就往外一甩。
白纸飘去了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