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医术浅薄,还望娘娘请陆太医前来,臣告退。”还未等陆芷姝出声回应,这位太医已然起身收拾箱子匆匆离去。
“唉……”对于这太医的态度,凌岚的反应是极大的,看着太医消失的方向愤愤不平地说道,“等到娘娘生下皇子,定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凌岚,算了。”仿佛早已看惯了宫中人这番势利眼般,也因身体上不适,所以陆芷姝的声音轻而无力。
“现在所有人都巴望着早日前往倾昕宫伺候呢,娘娘,奴婢看不过嘛,当初若不是娘娘你,或许皇上和她还在闹不愉快呢……”对于现在颜妲昕整日缠着君应祁,最愤恨的反倒是凌岚。
“去请我父亲来一趟吧。”不再纠结于此,因身体上的不适,让陆芷姝更加希望能够有个人前来帮助她减轻这些。
陆万灿,自从那次牢狱之中被君应祁救出后,虽然说还顶着个太医之名,却是地位急速下降,已经不再有资格给娘娘诊脉。
“是。”只见凌岚满脸带着不悦走出了这个房间。
没过多久,陆万灿就带着箱子匆匆赶来,本是君臣之礼,在来到陆芷姝的前方后就跪下行礼。
“爹,你别这样。”起身想要去扶自己的父亲起身,却不想身体上的不适让她站不稳,差点摔倒于地。
匆匆扶住了陆芷姝,手也顺势慢慢滑向她的脉搏,那脸色也慢慢变得越发的难看。
眼尖的陆芷姝自然看出了自己父亲的不同,这个表情似乎比方才那个太医更加凝重:“爹,我这身子……”
“你这不适有多久了?”抬眸看向了自己的女儿,陆万灿脸上尽显父亲的慈爱与担忧。
“怀上后就一直如此,如今却越发的难受……”
“这孩子不能要。”轻声的一句话,打断了陆芷姝的话,也同样打断了她所有的梦想。
“爹!!”因同样懂些医术,她也更加能够明白陆万灿此言之理,脸上带着无限的期望看着自己的父亲,希望从他的口中能够得到她所希望的。
“自从嫁入安宁王府,因你表哥和皇上的缘故,你的身子一日差过一日,芷姝,听爹的话,这孩子咱不要了。”像是在哄着孩儿般地劝说着自己的女儿,因对梁绍华的愧疚已经对君应祁的又爱又恨,长期下来,陆芷姝那本就不好的身体更加的不堪一击。
“不要,不要,我要这孩子……”身体上的任何不适都没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的痛苦,却在听到自己父亲的这些话后,泪水不争气的滑落。
“芷姝,胎儿在腹中需要多大的支撑,而这些都必须是从母体里索取。你的身体支撑不了十月,也可以说,这孩子出生那日,就会是你……”
“爹不必再说,女儿心意已决。爹只需开些补品,提供着这孩子所需便可。”心一横,陆芷姝出言打断了陆万灿所言。
这孩子,她得来不易,若是不要了,那今后就不可能会再有。就算她的身体能够在今后好好的调养,却也永远无法让君应祁再次临幸她。
欲言又止的陆万灿,最终也只得用摇头来做一切的回应,这女儿从小就固执。做任何事都是一意孤行,更别说是拿掉这个君应祁的孩子了,这一点,他在说出这个想法时,就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
“娘娘……”凌岚在听完陆芷姝的这句话后,脸上有的也不过是匪夷所思。这孩子当真比命还重吗?
原本以为她的父亲能够劝说得了,却不想依旧如此,看着无奈之下而去开药的陆万灿,凌岚不想放弃最后一丁点希望。
“别说了,我意已决。”
开了些药方让凌岚前去太医院拿药和补品,陆万灿也说这段时间会每日观察她身体的状况,就这样,在陆芷姝的一意孤行下,留下了这个孩子。
坐在梳妆台前,陆芷姝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有些憔悴的容颜,却在手抚摸到自己渐渐有些凸起的腹部而慢慢浮现出笑容。
她的父亲说,她的身体顶多只能维持这孩子到出生,也就是说,当这个孩子落地之时,也是她离开之日。
那双手,轻轻地滑过腹部,感受着在自己身体里慢慢长大的小生命,可是,她与这孩子的母子缘分竟如此浅薄。
卷五 情深似海两不移 249 此事定会掀起大浪
陆芷姝明白,等到她的身体支撑不了孩子的成长,那孩子就会出生,也就是说,这孩子不一定会在她的肚子里待上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