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道:“多喝几口,刚才你挨了那母夜叉一掌,受伤不轻,我老叫化替你疗伤,入夜好赶路!”
岳文海问道:“到什么地方去?”
洪七公道:“要澈底疗治阴风指的歹毒,必须到东南血谷里的‘热泉’去淋浴,否则三日之后,你会全身糜烂而死!”
岳文海叹了一口气道:“有劳前辈了,不知血谷在何处?”
洪七公道:“血谷距此三百多里,是‘江湖一枭’郝不世的老巢,那老家伙亦正亦邪,有点不好惹,到时凭老叫化一点面子,替你讲讲情试试看吧!”
岳文海皱了一下眉头,问道:“血谷是不是江湖上所称二大谷之一呢?”
洪七公点头道:“不错,江湖两大谷,一热一冷,他们恰巧相反。”
岳文海把酒葫芦递给洪七公道:“在下不会喝酒,喝多了会醉的。”
降龙神丐洪七公笑道:“人生难得几回醉,喝醉了有我老叫化在这里怕什么呢?”
岳文海幽幽一叹道:“在下小时,常见我母亲喝醉了酒,便大哭大笑,整夜不休,那种醉态很不好看。”
洪七公道:“可能是令堂胸中有许多愁苦,借酒浇愁,你令尊当时可在她身边?” 岳文海黯然摇摇头。
洪七公点头道:“这就对了,一定是令堂想念令尊,所以用酒消愁,古往今来,有许多人怀才不遇,情场失意,还有那些闺中怨妇伤心到了极点,便是借酒消愁,有所谓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岳文海深深一叹道:“老前辈说对了,二十年来,风雨晨昏,家母盼望家父归来,几至望眼欲穿……”
洪七公不愿探人隐私,叹了一口气,接口道:“向来相思催人老,古今难堪是离愁娃儿!你看我头发白了多少了?”
岳文海目光扫过洪七公一头花白的头发,心中暗忖道:“这位旷世达人,难道也隐藏许多离愁别恨之事吗?”
他不便启齿去问,只用呻吟几声来掩藏他的忖想。
洪七公微微一惊道:“娃儿的伤势不轻,快来,我为你疗伤吧!”
他要岳文海背向他盘膝而坐,伸出右手,贴向岳文海的背上“命门穴”。
岳文海立刻感觉一股热流,缓缓流入他的“丹田”,然后运行到五脏六腑,四肢百骇……
约莫一盏热茶的工夫,岳文海便觉得体内舒泰许多,洪七公轻声道:“娃儿现在摒除一切杂念,调息行功。”
岳文海依言,眼观鼻,鼻观心,片刻之间,他便达到人我两忘之境。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岳文海睁开双目,只见洪七公累得满头大汗,跌坐在一旁休息。
岳文海急忙起身拱手一礼道:“多蒙老前辈耗费真力,在下永铭五中。”
洪七公微笑道:“小事情,莫挂在心上!”
他抬头望天色,月影西斜,快近黎明了,他沉思一下道:“我们在此小睡片刻,便要赶路,三日后一定要赶到血谷。”
二人背靠背,在破寺里休息。
就在这时,突然破寺前传来低啸之声!降龙神丐洪七公一把抓住岳文海的肩头,身形一弹,便隐没到破寺的梁上去了。
身法之快,动作之捷,使岳文海看了暗暗佩服不已。
洪七公附在岳文海耳边悄悄说道:“来人非善类,千万不要作声。”
岳文海点点头,二人借着星月之光向寺外望去。
只见两条黑影,一前一后飞奔到了寺前,紧跟两条黑影之后,有十余条人影,纷纷追赶而来。
片刻之间,后面那十余条人影便把前面那两条黑影包围在寺前的广场上。
洪七公以传音入密之法对岳文海道:“老夫只见那两道黑影,身材矮小,服饰似女装,面目没有看清,四周围的人都拔出刀剑,似要对那两个女子不利。”
岳文海问道:“老前辈咱们是不是要去帮她们……”
洪七公道:“不忙,先弄清他们的来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