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倏一边喝着自己的奶昔,一边点着头,说:“也就是说,席媛可能是受到了韩子惟的影响,才想要去整容的?”
“她不太跟我们说感情方面的事,但感觉得出来,她很在意韩子惟的看法。”戴眼镜的女孩说,“我记得有一次,韩子惟发了一个朋友圈,说什么觉得脚踝上的玫瑰刺青有一种别样的性感,过不了几天,席媛就在脚踝上纹了一朵玫瑰。我记得她明明是特别怕疼的,哎……多少是有点疯魔了。”
他们问完话,骆君稀又被三个姑娘缠着查了一轮户口,才算完事。走在朝气蓬勃的校园里,谢倏心情大好,容光焕发。
“原来骆支队你也是京城人啊。”
“嗯,我初中以前都在京城,后来才跟我妈调去了申海。”
“难怪你姥姥姥爷在这里呢。”
“嗯。”
“啊,完了!”谢倏忽然好似被闪电击中,惊呼道,“一会儿要去你姥姥姥爷家吃饭,可是我忘记从申海给他们带东西了!”
“他们都是很随和的人,不会挑你的理儿。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补品呢我帮你买好了,一会儿再去拎一箱水果,就差不多齐活了。”
“哎哟,很会办事儿呀骆哥。”谢倏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嘉奖。
骆君稀的姥爷,曾经的冯厅到了今时今日仍不减当年风范,俨然一副老干部的风范,在一番对国际形势的针砭时弊、指点江山之后,他的老伴儿,前北医胸外科一把刀郑主任忍不住发起牢骚来:“这老头可真逗,人家小谢姑娘第一次上门,你就给人喷晕喽,人以后再也不来了,算谁的?”
“嘿,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君稀看上的姑娘,那也必然是有格局的,关心国家大事的,是不是啊小谢。”
谢倏连忙无比真诚地说:“是啊,姥爷,我爱跟您学习。”
这话说到了冯厅心坎儿上,他得意地看了自己老伴儿一眼,说:“看看,多好的孩子。”
郑主任对他翻了个大白眼,转头便握住了谢倏的手,一脸慈爱地说:“我听稀稀妈妈说,你家里没什么亲人了,怪可怜见的,以后呢你就把我们当自己姥姥姥爷是一样的,稀稀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姥姥,我可不会偏心他的。”
“姥姥,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会欺负她?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欺负过别人吧。”骆君稀无奈地说。
“你没有就没有,无则加勉,那么大个人委屈什么!”郑主任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小谢看起来就是个特别乖的孩子,跟你可不一样。”
谢倏转过身,偷偷对他吐了吐舌头。
被二老疯狂投喂一晚上,从骆君稀姥姥姥爷家出来,谢倏饱得路都快走不动了,她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笑呵呵地对他说:“骆支队,你年轻的时候,很是叛逆啊,好像你家里所有人都这么说,你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只是比较坚持自己的想法而已。”骆君稀面无表情地答道。
“那后来怎么变了呢,是社会磨平了你的棱角吗?”
“没有,我只是学会更全面、更长远地看问题罢了,社会问题很复杂,不能只站在个人角度去看,法律和法规存在的意义也是如此,应当保证大多数人的利益。”
“那么无辜的少数派呢?他们的利益就应当被牺牲吗?”谢倏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如果只看眼前,那么人类社会离司法的完善或许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从长远来看,只有扞卫法律的尊严,才能避免更多的人成为被牺牲的少数派。”
谢倏静静看了他两秒,骤然卸掉了方才的严肃,摸着肚子说:“哎我吃太饱了大脑供血不足,没办法跟你探讨这么艰深的哲学问题。”
骆君稀搂过她的肩膀,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头发,说:“维护法律的尊严是我的工作,但保护身边的人不成为少数派,是我的使命,不冲突。”
谢倏靠在他肩头,说:“我觉得我可能会更喜欢以前的骆支队呢,怎么办?”
“那你可没得选。”
“好可惜哦,应该早点认识你。”
“是啊,你早干嘛去了。”
谢倏突然不说话了,气氛再次冷了下来。
隐隐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的骆君稀正在努力思考如何挽回,怀里的人却咯咯笑了几声,说:“可是我这么乖,要是早些遇见你的话,你就不会去上公安大学了吧。”
“你还乖……也不知道他们眼睛都怎么长的……”他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