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国联军来说,燕韩两国已经溃散了,他们三国的军心也涣散了,现在正是齐秦两国夹击他们的最好时机,可玉从君却听到何在野大喊撤退,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时候秦国为什么要退兵呢?如果秦国此时抓住机会,肯定可以把他们三国一举歼灭。
玉从君既然能够担任联军主帅,自然也是聪明人,瞬间就想明白了,可能这就是齐国的挑拨离间之计,秦国其实并不想攻打他们,现在想想,好像也是五国联军率先冲杀秦军的,秦军也是被动应战的,至于刚开始为什么会互射弓箭,可能正是齐国人搅和的。
可是他想通了又能怎么样?手下几十万大军已经变成一盘散沙,军心已经完全涣散,都在四下逃命,现场乱作一团,除非中场休息一下,他才能把涣散的军心再凝聚起来,要不然肯定是不可能了!
也正因为军心涣散,战斗力锐减,就像是两个人打架,被抓住了丁丁,就想着拼命挣脱,挣脱的同时还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但不挣脱就只有死路一条,当然,他们也想抓住对方的丁丁,但对方却是个太监,让他们无从下手。所以齐国兵马如入无人之境,他们的脑袋就像成熟的木瓜,扑通扑通往下掉。
玉从君就知道大势已去,如果现在再不突围,可能就走不了了,他也想跟赵国的信尝君和魏国的常将军商量一下,只可惜现场乱作一团,根本看不到他们的人影。
仓促之下,只能集结楚国的兵马,向南方突围,因为楚国就在南方。
楚国的兵马一看回家了,终于来了一点士气,跟着他拼命冲杀,只可惜现场太混乱了,楚国的兵马都凑不齐了,所以等他们突出重围的时候,只有几千人马了,其中还夹杂着迷路的秦军和其他几国的人马。
玉从君回头看了一眼,满是不甘和屈辱,他可是百万大军的统帅啊,结果现在被杀的只剩下几千人了,虽然还有几十万人在里面厮杀,但他也已经捞不出来了,现在就算他能够平安回到楚国,也是没脸见人了!
但没脸见人也要活着,这时就招呼了手下,向南方苍茫的雪原上跑了过去,他知道有一条路,可以快速抵达楚国,那就是清风峡。
信尝君因为刚开始冲在最前面,目前还没有被齐国的兵马纠缠,手下虽然溃散一部分,但身边还有几万人马,而且他没有玉从君聪明,见秦国的人忽然间开始溃散,还以为是被自己的神勇无敌打败了,心下大喜,领着这几万人马就冲杀过去。
说实在话,秦国的人现在忙着逃命,也懒得搭理他,一时之间,倒也被他斩杀不少人。
结果杀着杀着就不对劲了,后面只剩下齐军的呐喊声了,转头一看,却见到玉从君领着几千人马,跑了。虽然月光朦胧,但他一眼就能认出他那风。骚的身姿,何况还有楚国的战旗。
信尝君自然是怒不可遏,要不是现在战事吃紧,他能望着玉从君逃跑的方向,叉腰骂上三天三夜。 他虽然没有玉从君聪明,但也不傻,现在主帅都跑了,他再去追杀秦军,还有什么意义呢?而且现在秦军正忙着逃跑,没有心思搭理他,但他如果太过分的话,秦军忽然不跑了,转过身来跟他干,那事情就变得尴尬了。
这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五国联军基本已经瓦解了,被齐军杀的抱头鼠窜,根本没有再作战的能力了,趁着自己手下还有几万兵马,不如也跑路吧。
这时就招呼一声,不再追击秦军,而是转身向北杀去,因为赵国就在北方,转头看了眼往南跑的玉从君,心头不由冒出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玉从君领着几千人马在苍茫的雪原上跑了两个时辰,终于到达了清风峡,回头看了看,已经摆脱了追兵,这让他心头稍宽,便率领众将士冲进了峡谷之中。
清风峡起初很宽阔,两旁的山势也比较平缓,越往里走,峡谷越窄,但最窄处也有十几丈的宽度,两旁的山势也越来越陡峭,壁立千仞,直插云霄,往上望去,朦胧的月亮就夹在了山谷的缝隙之中,像是蛋黄夹心饼干。
玉从君虽然也知道这里是埋伏的好地方,但他却不认为会真的有人埋伏在这里,毕竟这里离吕宋关有两三百里地,而且在此战之前,他们六国联军占有绝对优势,齐国就算赢了此战,那也是侥幸,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会赢,更不可能想到联军会溃败,也不可能想到他会走这条路,而且齐国兵力吃紧,四十万都不够用,哪里还有心思分兵在这里偷闲?
如果真有人在没开战之前就能算出他会走这条路,那这个人也就不是人了,而是神仙了。
所以虽然山势陡峭,但玉尝君的心里并不担心,依旧快马加鞭,马蹄声回荡在半封闭的山谷里,轰隆作响,如同敲锣打鼓一般。
正跑着,忽然觉得不对劲,因为前面的山峡里好像出现了一堵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以为是天黑看不清楚,出现了幻觉,但也放慢了速度,等到缓缓走近,终于看得确切,前面的道路确实被人用石头堵上了,高约五六丈。
玉从君只觉头皮一麻,暗道不好,这时大叫一声:“不好,我们中计了,撤!”
几千人马一听这话,顿时慌作一团,可惜他们挤在狭窄的峡谷里,掉头极为不便,一时之间,人喊马厮!
就在这时,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就从天而降,就跟流星雨一样,只是不带光环而已,但威力却是不容小觑,虽然谷里的人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高手,身手敏捷,可惜他们都挤在了一起,根本散不开,就像是石头砸在蚂蚁窝里,怎么也要砸死几个,何况天上的石头就跟雨水一样,倾泻而下。
一时之间,山谷里除了石头落地的轰隆声,还有就是惨叫声,更多的人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砸成了肉酱。
玉从君看得目眦欲裂,但也没有一点办法,他毕竟是九阶高手,这是纵身跃起,离开了马背,在石头雨中穿梭向前,转眼就到了那堵石墙之下,这时就踏着石头跳了上去,准备翻墙而逃,结果等他刚翻上去,就傻眼了,只见对面幽暗的峡谷里,竟蹲着密密麻麻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人,手里都拿着弓箭,而且弓已上弦,等他刚翻上石墙,万箭齐发,也幸亏他修为高深,身手敏捷,急忙挥剑阻拦,也被他斩断几支箭,但对方的弓箭手也有修为高深之人,箭势霸道,有一支箭速度太快,他就没能挡住,一下就射穿了他的左臂,好在没有射中骨头,但也疼得他闷恨一声,就从石墙上上跳了下来,对方埋伏了那么多人,就算不是弓箭手,他一个人想杀出去,那也是痴人说梦。
天上的石头雨还在轰隆而下,转眼间又被砸死几百人,地上的石头已经堆砌得比一人还高,看来这帮畜生为了埋伏他们,做足了准备,反正山上石头多,砸得一点都不怜惜。
好在人越死越多,活下来的人发挥空间就大了,踩在石头上左蹿右跳,也包括玉从君,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跳舞机上一样,想要活下去,就要跳起来,姿势好不好看不重要,至于跳到什么位置,得由天上的石头决定。
终于,不知是山上的石头砸光了,还是山上的人见砸不着他们,也觉得无趣,反正石头雨终于停下了。
玉从君这时四下看了看,他们只剩下两三百人了,心下一沉,他们完蛋了。
却在这时,那堵石堵上就跳上来几个人,其中一人就看着他哈哈一笑,道:“玉从君,我恭候多时了!”
玉从君认得他,是齐国羽林军大将军苗仁泉,以前去齐国时,还曾跟他喝过酒,虽算不上朋友,但也有所交集,没想到再见面时,却已经是仇人了,但他们各为其主,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这时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伸手就拔掉了手臂上的箭,扔在那石头上。
苗仁泉这时又道:“玉从君,你我毕竟朋友一场,我劝你不要反抗,现在我有上万人包围住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反抗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也不要让我太为难,还是束手就擒吧。”
玉从君这时从身上撕下一根布条,把伤口缠绕几圈,然后用牙齿咬住布条,用手打了个结。才缓缓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里?”
苗仁泉道:“朋友一场,我也不跟你隐瞒,这样跟你说吧,天还没黑,我就来这里埋伏了,算准了你要走这一条道。”
玉从君道:“我了解你,你没有这么聪明。”
苗仁泉笑道:“还真让你给猜着了,这个主意确实不是我想出来的,实不相瞒,我也确实也没那么聪明。”
玉从君道:“难道是陵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