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曾经是密不可分的好友,如今再怎么说三千也是侯府的姨娘了。
身份不同,有些话便不能口无遮拦地说。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唇,也安静了下来,不再多说什么。
情绪有些低落了起来。
崔梦娇自是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因为她晃见了半分垂花门外的伟岸身影。
莫名的便有些紧张了起来。
“六月,你快看看,我身上可好?”
六月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你身上有什么不好的?”
崔梦娇着急,“就是今日这衣服颜色,这发髻,还有还有这鞋,看起来会不会太艳了点啊……”
六月低头看了一眼她脚上藕粉色的绣花鞋,实在不明白这颜色艳在哪里,摇头道:“这不是你平日里最喜欢的吗,今日到底怎么了,看起来倒比房三姑娘还紧张……”
那日被侯爷收入妾室也没见她如今日这般紧张。
“胡说什么呢,房萍儿在婚房呢,你又没看见,怎知她紧张。”崔梦娇翻了半截白色内里的衣袖出来,想了一想,又放了进去,到底是没做什么多余的事儿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方才领她的进屋的丫鬟低声说着:“夫人已在屋内等候多时了,还请镇国公快着些,再过一个时辰喜宴就要开始了。”
话落,接着就传来一声厚重的男音:“知道了,去垂花门守着吧。”
那丫鬟便又低声应了一句,脚步声渐行渐远,崔梦娇回头透过窗棂往外望去,就见那小丫鬟已走到垂花门外的光秃秃的桃树下坐了下来。
她收回视线的同时,屋外那人故意先咳嗽了一声,而后推门而入。
六月吓得忙从床上扯了被褥来把她包裹了起来。
这小屋不同垂雨苑,屋内并没有可以遮挡一二的屏风。
“你……你是谁?怎么能随意闯入女眷的屋内?”她横眉冷目地盯着刚进去屋内的许元蕴,抱着崔梦娇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但声音却异常地洪亮。
她在方才小丫鬟的通报中就知道了许元蕴的身份,可就算是镇国公,也不能坏了三千的名声啊。
她在侯府的日子本就难过,这若被扣上了私自与外男见面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啊。
“你出去,你若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啊,想必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吧!”
她又紧紧了崔梦娇身上的被褥,看许元蕴丝毫没有退意,又战战兢兢地抄起角落里的扫帚向前挥了挥。
“走!走!快走……”
许元蕴:……
他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夫人也没说过娇儿身边有一个如此外强中干的小丫鬟啊。
他只稍微一拎就能把她给紧起来丢到垂花门去。
他摇了摇头,看向好不容易才从被褥中冒出个头来的崔梦娇,脸上神色一变,眸中似有泪光闪烁,不过一转眼就又恢复了常态。
“你……是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