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硒也知道,并没有藏私,只是把有些事情遮掩起来,只说是京都里面传出来的话,福州那边也只是听吩咐办事。
林琪一听顿时激动起来,她撑着桌子,身体无意识的往前靠,“是不是苏家?”
崔硒抬眼,被她眼里熊熊燃烧的火光吓了一跳。
他抬手压住她要暴起的举动,难得放柔了声音道:“不管如何,这件事都过去了。那个伤了人的人我已经找到,也处置了,至于那边的知州,我已安排妥当,日后自有惩处他的机会。”
林琪抿了嘴,用力的喘着气,许久她低低的道:“那又如何,那人也不过是听人办事的,便是死了又能怎样,主使的元凶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崔硒心知她气性大,但这件事实在不是她一个小娘子能参与的,他担心她莽撞冲动,反而伤到自己,便轻轻摩挲她颤抖着的拳头,劝慰道:“如今政局不稳,有些事不能预料,且等着看吧,以后未必没有机会。”
林琪听他说得云山雾绕,根本搞不清他说得什么,可隐隐的又似乎听懂了,知道这事崔硒并没打算就此了结。
崔硒见林琪眨着水润氤氲的大眼,懵懂的样子,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真是魔障了,竟然跟个孩子说起朝政。
他将林琪攥住的拳头掰开,正色道:“总之,你听我的,这件事我自会给你个交代。”
林琪点头,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一般,她从没有如现在这一刻这般的痛恨苏氏和苏家。
林琪觉得,每一次她觉得自己恨到极致时,下一刻,苏家人就会让她知道原来她还可以更恨。
林琪用力的吸了口气,微微阖眼,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在脑子里缓缓成形。
初秋时的微风不似炎夏那般炽烈,吹到脸上,好似肌肤的温度一般熨帖,就是牵动发带也是轻柔和顺的,白生生的小团子乖顺的垂着头,细碎的鬓发随风轻摆,好像特别无害。
崔硒眼眸微闪,把目光落在林琪重又握起的拳头上。
他抿了抿唇,暗忖回去就吩咐阿七多留意顾家的动静,不管如何,他总要护得她周全。
阿六去而复返,蹲在花架后,看自己主子脸板得跟个冰块似的,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崔硒察觉动静,拧眉望来。
阿六咧了下嘴,又打了个手势,然后期待的看自己的主子。
崔硒抿着嘴,把靠自己最近的一小碟翡翠豆糕推了过去。
林琪抬头,有些诧异。
崔硒扯了下嘴角,之前随手而为,并不觉得什么,现在刻意讨好,反倒别扭,他转头望向别处。
林琪也跟着转头,被明晃晃的阳光刺得眯了眯眼,她这才惊觉时间不早。
她急忙起身,崔硒道:“你去哪儿?”
林琪道:“自然是去赴宴。”
崔硒侧头,阿六无声的告诉他开席的时间,崔硒拧眉,拦下她道:“前面已经开席了,你这会儿过去,只会惹的人猜疑,不如等到散席之后,偷偷过去,大家也不会注意。”
林琪想了想,点点头。
今天来崔家的人不少,大家有许多都是不认识了,除了几个跟她亲近的,旁的人也不会在意她是否在场。
崔硒朝后面比了下,阿六一个晃身闪了出去,没出半刻钟,就有两个打扮十分体面的丫鬟提着食盒过来。
两人垂着眉眼,麻利的摆完饭菜,恭敬一礼便退下了。
林琪眨巴着眼瞧着两人远去,问:“硒哥哥,你和这崔家什么关系?”
崔硒侧眸,“你觉得呢?”
林琪猜测,“是同宗吧?”
崔硒姓崔,又是京都人士,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