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和林雪象夫妻那样同居在一起,并过开“夫妻生活”,张营长肯定是不敢冒险要他的。林雪还是个未成年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是,张营长爱才心切,实在不忍心让这么一棵好苗子过早凋零。
他专门带着吕部长和刘干事,悄悄顺着灌河大堤看了一圈,心中便有了数。这么荒凉、恐惧的地方,过去二百年都是刑场,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根本不敢一个人单独住在宿舍内。两个半大孩子互相提携,抱团取暖,这恐怕才是他们“同居”的真正原因。
为证实这一点,他通过武装部与相关部门联系,专门在学校为校办工厂的男女工人进行了一次免费体检。体检证实了张营长的判断,林雪仍是处女。这也让张营长、吕部长和刘干事以及其他的接兵干部,对虞松远更是高看了一眼。
有情有义,真男儿。
虞松远在大堤上思绪万千的时候,大将远远地坐在河堤上,郁郁寡欢,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含着泪水,很是可怜巴巴的样儿。它已经有预感,小主人即将与它分开了。
晚上,虞松远带着大将,早早地到家属区等林雪。当远处那个亭亭玉立的身影出现时,他迎着她走过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连着转了四五圈,然后猛地吻着她的双唇。不远处,几个老师和家属及几名食堂的工人,都善意地微笑着,在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
林雪好不容易挣脱开,“要死,快放下快放下,有人看呢。”
两人相伴着返回宿舍,走进密林,林雪才用小拳头擂着他的胸脯说,“刚才那么多人,你就那样,明天让我怎么有脸去上班?”
虞松远再次将她紧紧抱住,两人舌头交缠着吻到一起,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接吻。林雪冰雪聪明,她激烈地回应着他,等他吻够了,才推开他,“说吧,兴奋成这样,又有什么好事?不会是大将又逮住个野猪吧?”
虞松远说,“我已经特招参军了。”
林雪半天没反应过来,愣住了。虞松远又说了一遍,“我可能已经特招入伍,你还记得我救了一个海军干部的事吗,他们便是来征兵的。一个超级牛的小部队,和平时期也有仗可打。”他把营长给他开过的条件,一一向林雪说了一遍。
林雪这才反应过来,她亦喜亦悲,半天说不出话,眼泪却夺眶而出。“虞大哥,祝贺你,你太适合当兵了。你学习那么好,不考大学,就是有点可惜了。”
虞松远知道她心里担忧什么,“我走后,你也别呆在这个小破厂了。我早想好了,想请张老师帮忙,她爱人刘工也是我的朋友,是从纺织厂调到工业局计划科干科长的。我想请他把你调到纺织厂,效益好,女工多,条件肯定也比现在好。”
“真的?你又开始忽悠我,那你今晚就去。”
“晚上去太打扰人家了,还是明天到办公室找张老师吧。”本来他晚上就可以到家里去找张老师,他突然决定,晚上好好陪陪林雪。这种时刻,他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宿舍里焦虑。
第二天课间时,虞松远来到英语教研组办公室,找到张老师,将自己已经特招入伍,并想请她帮忙替林雪办调动的来意说明。张老师虽然因虞松远好多事都瞒着她,尤其是复习一年,就差临门一脚,却选择去当兵,心里老大不满,但还是答应了。
虞松远走后,王老师望着他的背影摇头晃脑、自言自语地说,“真可谓寒门学子,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老夫敢肯定,此子将来,不可限量!”
张老师心里暖洋洋的,“成绩这么好,放弃高考去当兵,我还是不甘心。您还这么看好他?”
王老师说,“别怪孩子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到万不得已,哪家孩子会这样选择。不出意外,到部队他一定能考一个好军校。自古寒门出贵子,此子将来必在你我等人之上!”
虞松远被特招入伍的消息,很快在复习班传开。这天上午十点多,虞松远带着大将正好垂钓归来,手上提着大大小小十几条鱼,刚走到小桥边,正好李云等十来个男女同学来看他,手里还拿着一些本子和笔什么的。
同学们的来访,让他很高兴。他和林雪使出浑身解数,招待同学们一顿河畔篝火野炊。下午上课前,虞松远一直将大家送到河沟旁边。李云表现得恋恋不舍,等同学们都走后,她故意落在最后,几度yu言又止,“以后我们就很难联系了,到部队后,千万别放弃高考。”
“到部队后,我会给英语教研组张老师写信,你与她保持联系,她会告诉你我的通讯地址的。”
高考终于结束,同学们都怀着不同的心情,收拾行装归去了,曾经吵吵闹闹的补习班,人去楼空,教室内一片狼籍。
虽然有刘工帮忙,林雪的调动却迟迟没有音讯,虞松远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第五十二章 杨柳依依
他在焦躁不安中渡过了几天,一筹莫展。幸好在部队临出发前的四五天,调令才终于来了,他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林雪要调离,厂长和全厂女工,都感到难以置信,羡慕得不得了。小对象特招入伍,自己又一下子调到国营大厂去了,这个死丫头后台原来这么硬。
特别是厂长,又受到一次震撼。幸好当初没有象对待其他女工一样,把她强行办了。否则,下场可能就惨了。想着,他又是一阵后怕。
纺织厂在县城内,离县中有四五公里。刘工亲自带着林雪去报到,手续自然很快办好。林雪被分配在剪裁车间,做剪裁工。看刘工面子,厂里还专门将林雪的宿舍,安排到一间职工家属宿舍内。
这排宿舍是老房子,房间都很大,有二十多平方,全部安排的是双职工家庭。只有这一间,分给了林雪。这里的条件比女工集体宿舍强多了,有公共厕所和公用厨房。同宿舍的两个小姑娘,一个叫陈玟,一个叫张玲,都是十六七岁,见到林雪就亲密打闹成一团,很对脾气,这令虞松远的心里踏实、好受了许多。
出发的ri子越来越近,家里对他是望眼yu穿。虞松远将林雪行李送到厂宿舍,两人又回到了河堤下的“鬼屋”,大将郁郁寡欢地迎接他们。虞松远将自己的行李整理好捆到车上,其实,也就一床铺盖,一个装杂物的自制的小木箱。
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大半年的“鬼屋”了,两人手拉手先爬上河堤,走到木栈桥上,只是紧紧相拥在一起,千言万语,却无法很好表达。林雪泪水长流,哭得梨花带雨。虞松远紧紧抱着她不停抖动的双肩,不停地亲吻着她的头发。
回到宿舍,他们又手拉着手将厨房与两个房间分别看一遍,然后默默关上门,推车带着大将一起离开。看着林雪哭红的双眼,虞松远不忍地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正好见见我父母。”
林雪坚定地摇摇头,“不,等我考上电大,或参加完自学考试,我再去见他们。”
见她态度坚决,虞松远也不好再坚持。三人正要上路,大将却又掉头向宿舍奔去。虞松远知道大将是难舍这排旧宿舍,难忘过去这半年多美好时光,自己与林雪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与林雪又一起返回宿舍,没见着大将,便又找到河堤上,只见大将正落漠地坐在栈桥上,望着奔腾不息的河水黯然神伤。
见两人走来,它未加理会,突然,它跑到高高的河堤上,抬起脑袋,“呜呜”嚎叫了一声,声音悠扬、凄凉、悲怆。大将一般不汪汪乱叫,虞松远和林雪是头一次听到它象狼一样的呜呜嚎叫,被吓了一跳。
嚎叫过后,大将又奔下河堤,跑回宿舍,将厨房、宿舍甚至厕所都巡视一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