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月亮归,
沉重地修理地球;
是光荣神圣的天职,我的命运。
啊,用我的双手绣红了地球;
绣红了宇宙,
幸福的明天,
相信吧; 一定会到来。
告别了你呀,
亲爱的姑娘,
揩干了你的泪水,
洗掉心中忧愁,
洗掉悲伤。
啊,心中的人儿告别去远方,
离开了家乡,
爱情的星辰永远放射光芒。
寂寞的往情,
何处无知音,
昔日的友情,
而今各奔前程,
各自一方。
啊,别离的情景历历在目,
怎能不伤心,
相逢奔向那自由之路。
一种忧郁的怀念家乡的离别之情顿时充满我胸腔。大桥上沸腾的人群,激昂的革命口号等等似乎全都在我眼前消失。
。。。。。。 。。。。。。
许多年以后,我反观这悲壮的一幕:
大卡车上那5中八八的学生们只比我大几岁,也算一代同龄人,他们彼时彼刻的真实内心的情感被掩埋在虚浮的革命激情下;当真的即将离开可爱的故乡南京时,就在跨过大桥即将离别自己充满亲情和温情的这座城市,这座可爱的同学们集体的故乡时;大家的情绪是抑制不住的集体迸发出来。因为他们母校的前辈学长,也就是这首歌的原创作者任毅大哥已经品尝透了这种忧郁的思乡之情,迷茫而飘渺的前途已然在几年前就弥漫在前辈的知青群里。那么,眼前这壮观的一幕只是政治运动的惯性所不能掩饰的;加之5中同学们天然的含有5中八八的勇敢基因使然。
这种勇敢才是真正的勇敢。勇气让青年学生变得豪迈而大气。我由衷的钦佩他们,超过了金陵少年中的任何邪头。
《南京知青之歌》很特别,后来有一阵子老二,毛子他们也常哼唱着这首歌。他们虽五音不全,但哼出来的曲调却别有一番的动听和苍凉。据说这首歌的作者是南京5中前几届的一个高中毕业生插队农村后创作的。后来又因此坐牢,差点被枪毙。而5中八八又是当时南京一个最强悍的中学生造反组织,名气震天响。就连街面上的地痞小杆子哪怕是再狠的邪头,只要一听说是5中八八的,就避让三分。
这首《南京知青之歌》,我很想听房德山他哥用笛子吹奏出来,但他从来没有,因为他没有歌谱,他也只会哼个几句。
我怀揣妈妈写的《唱支山歌给党听》的乐谱,来到了半山园。
由于这个契机,我和房德山开始走的近了。毕竟他有个爱好文艺的哥哥。在房德山家里,我见到了他哥哥,正在给笛子调音。房德山不在家。实际上他家并非菜农,其父是绿化队的工人;其母在一家街道加工厂里上班;哥哥也是哪家工厂里的青年技工。
当我把妈妈的乐谱递给房德山他哥时,他哥哥喜出望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秃儿,你来的正巧。我正要等你这张谱子呢。谢谢你妈沈老师噢!”他哥眼里闪着感激的光芒,似乎在夸奖我办事认真,是个信得过的小杆子。
少顷片刻,他哥调好竹笛,置好乐谱架,把我妈那张乐谱恭恭正正地摆放好,站直了身躯,立在乐谱架前。把头往后一甩,头一昂,三七开的头发显得更加飘逸。一时间,悠扬的笛声顺着指尖滑出。由舒缓进而高扬,从他家敞开的窗户向着海院那个方向飘去。
我在近旁听得耳朵都有点震动,迅速跑出屋外。笛声穿过将近傍晚的空气,飘进了海院。
忽然,从海院的围墙里一座宿舍楼敞开的窗户里也同样飘出悠扬的笛声,什么曲子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也很动听。
海院的围墙里座落着一排排的四层宿舍楼,均是住着单身军官。他们其中不乏有文艺爱好者。
我突然意识到他们是在斗笛。
当海院那个方向传来笛声时,房德山哥哥就安静地竖着耳朵听一阵。对方停止片刻后,这一段空白静默了一会儿,房德山哥哥的笛声就迅速地填满,用他那灵巧的手指在那一杆竹笛上,不同的圆孔间跳舞。笛膜就奏出更加嘹亮悠扬的笛声飘向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