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往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跟着苏洛陵做的都是些涉险的事情,自己也就罢了,无辜搭上苏棋的话,怎教她心里能好过呢?
可是听到不是方晋的时候,心里着实难受,竟有点想念起他那朗朗大笑。他为人豁达爽朗,不拘泥礼数,与苏洛陵的沉冷比较起来,简直就像是太阳一样可爱。哎,可是此生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履行彼此的那个三年之约呢?以往因为不觉得自己会离开苏园,所以三年之约守得。可是现在跑了和尚还跑了庙,不知道届时方晋见到人去楼空的苏园大壳子时,会不会气得一把火再将苏园烧个底朝天呢?
这时苏洛陵似乎买了药出来,钻进马车要亲自为苏绾换药。
苏棋在车里都呆得快长香菇了,这一回见苏洛陵要替苏绾换药,连忙准备了一应东西之后,就央着外头的于中正一起去瞧瞧这镇里的庙会如何。
于中正被磨地实在没法子,在外头禀道:“公子,苏棋姑娘说要为绾姑娘买些儿女儿家的东西。卑职……”
“你去吧,仔细别出了何岔子。”苏洛陵头也不抬,专心将苏绾缠在眼睛上的绷带一圈圈拆下来。
“是。”
苏绾听于中正陪在苏棋身边,心里也十分放心:“谢谢。”
“谢我什么?”苏洛陵笑道。
“谢你现在懂得体恤他人了呀!”苏绾诚心一笑,记起当初苏洛陵说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让她在留香书屋拾撮细软时,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他那拽地二五八万的嘴脸。
相处的日子如水淙淙,她无意之中有了诸多变化,而他自然也在潜移默化之中有了些许改变。
将绷带拆开之后,苏绾的眼睛就有些朦朦胧胧地看见丝光亮,眼前人影模糊,正低头调制药泥。她很想张大眼睛来看,看清楚离开苏园之后自己走过的地方。可是眼睛经过外边儿的刺目光线一蛰,就又不得不闭上了。
“别急,再过段儿时间就张得开了。”苏洛陵安慰她,又将新涂药的绷带一圈圈缠在她的眼睛上,“只是当时被烟熏地太厉害,恢复起来慢了些。”
苏绾点头,也知道只能如此。
换了药,苏洛陵陪着在马车里坐了会儿,跟她说了些街面生什么模样啊,都有些什么人之类的话。他是怕苏棋不在,无聊了她,于是便头一次做起了这种差事,讲得实在不怎么样。
“离我们的马车十步远正过来一名穿青衫拉马的男子,啧啧……那还是四匹亢龙马……”
“亢龙马?”苏绾噌地起身趴到窗边儿,“在哪儿?”
苏洛陵轻轻拨动她的脑袋:“喏,他已经从马车旁走过去了!”
“方大哥!”苏绾心扉雀跃,止不住呼叫起来。
方大哥?苏洛陵心中一跳,立刻将苏绾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苏绾顿时不高兴,蹙着眉也不知道瞪哪个方向。
苏洛陵脸色有些发白:“没什么,只是……不想旁人发现我们在这儿。”
苏绾心中虽有气,但也以为他说的是实情,于是只能生闷气儿。可苏洛陵这会儿却捏了把汗,心里刚才流窜过一股异常怪异的情绪,只是听着苏绾亲昵叫唤别人方大哥,才冲动将其拉回来的。
正巧于中正带着苏棋回来,神色焦虑地将苏棋扶上马车,又对着苏洛陵的耳朵小声嘀咕。
苏绾这几日因为眼睛不方便,听觉分外灵敏,听到于中正的只字片语:“皇上前几日已经不行了。”
苏绾一震,心道这已是前些日子的消息了,因为他们总是在偏僻的地方行路,所以也不大打听得到什么,这会儿听说皇上前几日就不行了,那么时值今天的话,恐怕早已……那么临王夫妇究竟如何了呢?
太后有意自立为皇,皇上一死她为防变故定会先下手为强,除掉几个最视为威胁的王侯。不知道临王是不是在其列当中。
苏洛陵沉吟道:“先上路,日夜兼程,三日之内必要到达北园。”
“是。”
一时间气氛便鼓胀起来,苏绾也将碰见方晋的事暂且搁到了脑后,不时想着太后如果发现临王最为亲昵的苏园举家消失了,会作何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好像倒显得是临王的人心虚遁逃了。
苏洛陵的釜底抽薪,得需要多少人陪葬?
马车一下子快起来,在街道上驰东骋西,转眼就已到了郊外。苏棋也一直沉默语。
苏绾奇怪:“棋姐姐怎么了?”
苏棋这才将一包买来的梅饼塞到苏绾手中,支支吾吾地道:“姑娘,这是于大人买的梅饼。方才奴婢……好像在卖梅饼的摊儿上看到黄叶了……”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入深宅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入深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