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走廊远方,春天的阳光透窗照入,温暖了四周,气氛莫名庄严,让人不禁肃然。
看向病房,原来……
生离死别,是最痛苦的事情,可是却能在痛苦中体验人类最坚强的力量,努力摆脱困境,摆脱不堪的过去,重新站起来,迈向新的人生。
叶芝宁终于苏醒了,虽然仍不多话,但至少她不再呆滞。
医生重新为她进行一次心理状态鉴定,证实她已经恢复正常了。吴嫂这一番激将法,真的发挥了作用。
对蓝文皓而言,或许他很心疼,心疼叶芝宁是在这么痛苦的情况下被拖出那虚幻的安全世界,重回这个残酷人生,但是他真的很感激吴嫂。
叶芝宁的内心或许还有伤痛,但接下来他会负起责任为她疗伤,这段痛苦的过去,让他们一起鼓起勇气来面对。
那一天,叶芝宁恢复意识后的第二天,蓝文皓接获一封信,一封足足晚了五年的信。
蓝文皓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恩斯带着一名七旬老翁走向他,老翁手上拿着一封文件。
“老大,这位老先生到公司来说要见你,好像有急事,所以我就直接带他来医院了。”
蓝文皓抬起头,看向来人,这老人有点眼熟,“您是……赵律师?怎么会是您?”
老人轻轻点个头,脸上带着笑容,“文皓少爷,多年不见了。”
“是啊!好多年不见了……”内心一阵感叹。
赵律师是芝宁父亲叶进雄的律师,两位老人家是多年至交,当年专门负责叶氏企业的法律事务。
赵律师常常到叶家作客,对这对小儿女都很熟悉。“文皓少爷赴美发展,相当有成就,相信进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趟律师面露长者的和蔼笑容,“毕竟少爷是进雄最疼爱的儿子与女婿。”
蓝文皓苦涩的一笑,“我对不起爸。”
赵律师摇头,“相信我,进雄并不怪你……”从手上的袋子里拿出一封信,交给蓝文皓。
“这是?”
“这是进雄去世前,托我一定要交付给你的一封信。早几个月前就听闻你已经回来台湾了,只是因为我年纪大,身体不好,一直到现在才把信给你送来,真的很抱歉。”
蓝文皓感激不已,拚命摇头,“您千万不要这么说……”
叶进雄去世前已经破产,根本不可能有钱支付律师费,这名长者秉持老友遗言托付,就算自己年纪再大,身体再差,都要将信亲自送达,不负所托,这份恩隋,他没齿难忘。
“我信送到了,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将来见到进雄,也不会愧对他了。”赵律师笑着,像是松了一口气。
蓝文皓眼眶含泪,向赵律师深深一鞠躬,“谢谢您,赵叔!”
“我走了,代我向芝宁小姐问声好。”
蓝文皓点点头,“恩斯,帮我将赵叔安全送回去。”
“没问题!”
目送两人离去后,蓝文皓坐回椅子上,手里拿着信,信封上的字迹很熟悉,让他心里闪过一阵颤抖。
“爸爸……”
拆开信,拿出有点泛黄的信纸,信内的字迹笔锋依旧苍劲,但尾力略显颤抖,足见写信当时,叶进雄已是风中残烛。
看到信,蓝文皓眼眶又湿了。
吾儿、贤婿文皓:
写这封信时,你已离开三个月有余,芝宁也已怀胎三个多月,而我,就有如风中之烛,何时会灭,只是时间问题。
芝宁,是我这一生最亏欠的人。她年幼丧母,而我又忙于事业,无暇照顾教育她,让她在孤独中长大,连带养成她自卑的习性,她无法信任自己,更害怕自己会拖累别人。
后来,我在孤儿院领养了你,本想让你与芝宁作伴,改变芝宁的个性。没想到你们这对小儿女竟凑在一起,让我好走高兴。而芝宁在你的陪伴下,确实也摆脱那种自卑的心态,脸上出现了笑容。
天皓,我虽是你的养父,但事实上真正应该感激的是我。你让我的女儿走出阴暗的角落,重拾孩提的笑颜,该感激的是我。当我知道你们打算结婚时,我更是欣慰,以为芝宁找到了这一生可以仰赖的幸福。你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芝宁能跟着你,是她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