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音坊,京都最大的秦楼楚馆,也是最大的乐坊,所以门市还是十分气派的。
不像普通青楼,高楼上有红袖招客,而是自视高雅之风,醉音坊有两楼,一楼乃为女妓,一楼则为男风,可谓是各种花色,任君挑选。
但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什么勾当也都有。
听闻京兆府曾下场管制醉音坊,但派出去的人没能在坊中待一个时辰就退了出来。
后来京兆府曾上奏折提起过此事,醉音坊内有略卖女子儿小童的现象。
萧扶玉还没来得及下批严查,奏折就被监察司的接了过去,说是会对此监管,却没激起什么水花。
据萧扶玉前世所闻,这里头似乎与太后一党有部分牵连,后来太后倒台,卫玠亲审此事,将醉音坊里里外外整顿了一遍。
马车徐徐而来,很快就在风情千万的醉音坊前停下来,下车前萧扶玉还透过窗帘看了几眼,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
随即三人走入醉心坊中,很快便有坊中小厮迎上来,连忙询问道:“三位是来听曲的?”
抬眸便见眼前的人,乃为当朝丞相,小厮一愣,而丞相大人身后还有两个面生的公子。
坊里不少人皆看过来,京都卫丞相自来洁身自好,鲜少近女色,可从未见他出入这种场合,如今这是。。。。。。
萧扶玉正要开口回小厮的话,便见一个姿态风俗的美妇人,忙走上来接过小厮的活,谄媚道:“稀客稀客,竟是丞相大人和霍大统领,来醉音坊是找乐子的?”
此人正是醉音坊的老鸨秋菊,算不上这坊内的大管事,但这坊里里外外她皆有一手掌握。
这老鸨毕竟不是普通小厮,见多识广,即便霍方不曾出入烟柳之地,仍是一眼认出霍方,更不用提一旁的卫玠了。
霍方可是太后的人,卫相自来中立,怎会走到一起来,听闻太后有心拉拢卫相,难不成是卫相有所倾向了?
卫玠负手于后,眼布下的眉眼低蹙了下。
还好霍方足够机警,端正了身形。先开口道:“我倒是听闻醉意坊的女子貌美声甜,还不曾来体会一番,今日有雅兴,特邀卫相一游,你这老鸨还不快速速安排个上等雅间,将坊里最好的红牌叫过来唱曲。”
老鸨秋菊听此,笑吟吟连道几声好,领着人往红袖二楼去,越过两个转角便到入了间雅间。
雅间还颇为宽敞,装潢古雅,屏榻桌椅,帏幔香薰,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用具。
三人在此坐下,不过片刻,老鸨便招来几名身姿姣好的女子,说是声名远扬的艺妓,会奏琴会舞曲。
说起来奏琴,萧扶玉下意识看了卫玠一眼,目光缓缓落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记得他的琴艺极好,此生似乎不曾见他奏琴与她听过。
待老鸨退出去后,雅间起了曲律之音,优美动听,几个艺妓如花似玉,眉眼佻媚。
而萧扶玉的心思可不在她们身上,好奇的是这坊里的事,方才那老鸨口里细语念着,坊里新来了几个女子,还需好生调。教。
目光刚往窗口放了一阵,便见有个艺妓端着酒壶给卫玠斟酒,那身子是越靠越近。
而卫玠仍旧面无神色,犹如一棵青松般赤寒而立,都这般冷了,仍不乏女子靠近。
萧扶玉当即低蹙了眉,突然觉得把卫玠一同唤来是个错误的决定,他这张脸着实招女子欢喜。
萧扶玉对那艺妓沉声道:“过这儿来,给小爷斟酒。”
那艺妓叫莲心,抬眸瞧了萧扶玉,盈步来到跟前给她斟酒,“公子生得好俊俏,肤色比女子还好上不少,奴家瞧着好生羡慕。”
萧扶玉冷着脸看着莲心,不予理会她的话,瞧着倒是挺规矩的,她刚端起酒还没得及喝下。
莲心摇着腰肢,又坐回卫玠身旁,盈盈笑语地与之交叹,像是有什么趣事非得在他身边说似的。
萧扶玉看得不快活,端起酒杯走到卫玠身旁,在二人之间坐下来,端着酒道:“今日有幸一见卫丞相风采,属实难得,在下仰慕,与卫丞相敬一杯。”
卫玠略微侧首,手指间就被萧扶玉塞了杯酒,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只听她饮了酒,便指使那艺妓莺歌舞曲。
莲心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起身去奏曲。
萧扶玉则肩抵着卫玠的肩膀,低声细语道:“你敢搂她一下,朕就治你的罪。”
他们可不是真来听曲戏耍的,怎么可以让那些女子黏上来?
卫玠顿了一下,仅唇角微勾,端起酒杯轻品,这舞他也看不到什么,独有个听曲。
既然来了醉音坊,自然不能多耽误时间,之前他便派人在此调查,消息不多,只提到醉音坊近来进了一批女子,其中有一人正是薛斐然的贴身侍女。
只是不知这群被略卖而来的女子被关在何处,还需查看一番。
霍方可顾不得这些闲情雅致的事,一心只关心薛斐然的安危,只是有几个艺妓在此瞧着,不益走动。
正在此时,门外的走道上传来阵阵脚步声,有雅客低声道:“又出事了,这个月不知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