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张柳姐弟上门来送衣服的时候,见罗云之正坐在房间里,看着桌上的荷花灯发呆。
这盏花灯是他唯一从罗府里带走的东西。
罗云之当时找到它的时候,它整支离破碎倒在地上,支撑花瓣的木条被人折断,中间的纱帛用刀划成了一堆碎布。
即便是他努力修复,花灯也再难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公子,这是东家让我给你送过来的衣裳和首饰,都是按照之前公子身量尺寸定做的,款式布料也是当下最时新的。”
张柳轻扣了扣门,笑嘻嘻地捧着手上的东西进了屋。
姐弟俩收回在男子身上的目光,掩下心中惊艳感叹。
早就听说罗大公子是如月般皎洁的妙人,以前隔着老远瞧上一眼,那出尘的气质和一袭白衣在众多公子中便能脱颖而出。
如今有幸凑近一观其容貌,更觉美得不似凡间之人。
“有劳二位,把东西放桌上就可以了。”罗云之淡淡应声,对那琳琅环佩、锦缎蝉丝不曾多看一眼,只是自顾轻抚着那破损的花灯,眼底有着化不开的惆怅。
张柳看着罗云之对那花灯如此上心,不由多瞧了一眼,可怎么看,那都只是一盏普通的荷花灯,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两人进屋将东西放下,她轻轻蹭了蹭弟弟胳膊,悄声道,“这罗公子好生奇怪,罗家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竟然对着这残破的花灯宝贝的紧儿。”
张宁闻言没好气儿瞪了她一眼,“男儿家的心思,你不懂就别瞎说。”
张宁将碍事的姐姐哄了出去。
张柳被嫌弃后不满嘟嘴轻哼了一声,扬着嗓子道,“行行行,我走!正好去找暮雨喝酒去,好久没跟她聚聚了。”
“你敢!”
张宁插着腰警告地瞪了她一眼,“伱自己堕落,可别把我家女人给带坏了!”
罗云之闻言忍不住抬起头瞧了她们一眼,许是被男子如此不矜持又霸气直接的话语给惊到。
张柳扬眉道,“唉你这臭小子还没过门呢胳膊就往外拐。什么你家女人,不知羞!”
“你!”
张宁气的语塞,眼珠子快速在屋内一转,拿起搁在角落的扫帚就朝女子身上扔了过去。
女人连忙侧身闪过,临走前还不忘对着他挑衅地做了个鬼脸。
张宁欲破口大骂,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声。
他神色讶异转过头,罗云之见到他看过来,连忙收了笑意,抬袖轻咳了两声解释道,“公子莫见怪,云之没有取笑公子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二人平日相处一定很有趣。”
张宁笑着朝他走去,“我和家姐自小玩闹惯了,让公子见笑。”
罗云之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低敛的眉眼难掩期间羡慕之态。
张宁瞧了眼花灯,心中一动,拉过罗云之的手笑着道,“今天天气不错,在院子里待着也是无聊,公子不妨跟我一块出去逛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