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去后头。”殷寻像是能读到闻人晏心中的诸多顾虑般,适时开口道。
楼万河顿时不解:“为什么是我走?我还没跟他讨药材的债。”
“听话,我替你讨。”闻人晏冷道。
他这一冷言冷语,楼万河立即想起醉香楼上,那抵在自己手背上的金钗,后背一寒,乖顺道:“好,那你记得讨哈。”
殷寻与孔开济一样,都是用剑的,能看出,孔开济在刻意藏锋。他抿了抿唇,临行前,还是落下了一句:“当心。”
这简单的一声,似有暖意达心底,闻人晏旋即笑了笑,轻声回道:“阿寻也要当心。”
“多亏阿寻在,才不至于让我焦头烂额。”闻人晏轻叹一句,转而面向孔开济:“那么现在,孔大侠要不要与我仔细说说,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孔开济:“我的私事,为何要与你说?”
他眼见着闻人晏手无寸铁,紧了紧握剑的手,眼中漫起了一丝凶煞之意,再次伸手封住了大金牙身上穴位,将他定在了原地,先发制人地提剑朝闻人晏的方向袭去,想着先把人稳住了再说。
然而,闻人晏虽然手无寸铁,但他手上有团扇。剑锋从他的扇面擦过,被反扣而上,每每都能巧妙地将他绊住,不比楼万河手中的夹带暗器的折扇容易对付,孔开济完全找不着能够一击制敌的档口。
不仅找不到制敌的档口,闻人晏还灵活地顺着他动作的空挡,旋身跃到了大金牙身侧,扇侧自孔开济的剑身擦过,抵住了孔开济的剑招,同时扇柄往后一砸,十分顺溜地解开了大金牙身上的哑穴。
身上的哑穴刚解开,大金牙就十分上道大喊:“他孔开济是浊教余……”
大金牙话还没说完,闻人晏就被孔开济比剑拦开。孔开济侧身上前,守在了大金牙跟前,再度点中了大金牙的哑穴。
但就他这句话,已经足够闻人晏断定,面前的孔开济,就是他们先前查到的,宣州隘口前驿站管事,路庆生。
闻人晏是个会抓机会的人,就孔开济再度给大金牙点穴之际,只见他团扇在手中一转,其上坠着的珠玉金线,顺势一甩,直直地往孔开济的脸上抽去,逼得孔开济只能后跳闪躲。
可他甫一站定,闻人晏便立即向前朝他的方向纵身一跃,手中握着的团扇在他手上挥得有如匕首,扇柄毫不留情地砸向面前的人。
这一砸下来,孔开济只堪堪来得及侧了侧身。
扇柄末端落在他的肩上,并在接触到衣料的瞬间内功骤至,成千钧重锤,直冲而下,像是想把人的骨头给压碎一般。这猝不及防的一压让孔开济手中的剑险些脱手,连同膝盖也弯了弯,差点就给闻人晏径直跪下。
他手中握剑,奋力由下而上地一扫,不料,却被闻人晏一跃蹬在剑身之上,手上的团扇居高临下地再度往孔开济的脸上横着一抽。
有了肩上一击的教训,孔开济自然不敢小瞧这小小的团扇,连忙抽剑后退,落入被动,面上神情凶恶,直瞪着闻人晏:“「天下小谈」曾评闻人少盟主是个草包,看来皆是虚名。”
闻人晏挑了挑眉,语气维持着一如既往的轻慢:“那种江湖小报,孔大侠怎么还当真了?且那都是五年前的判言了,怎么说,我也得有些长进不是吗?”
孔开济一开始有意藏锋,并不愿意全力以赴,但此时看来,再这样下去是不行了,且不说大金牙已经把话说出来了。他这万一真给闻人晏给逮住,那可不好收场。
他周身的气势急转,剑锋迎向闻人晏,尚方宝剑上震出一声声嗡鸣,让人闻之胆寒。
他的剑招未作改变,闻人晏本还想像先前那般以团扇相抵来拆招。
不料,那剑刃明明尚且与他还有半臂的距离,按理说完全来得及闪躲,可孔开济的剑路却倏忽一转,剑刃抵在团扇的握柄处,另一手掌中生风,周遭的空气却倏忽震颤起来,往闻人晏膝处劈去,让他只能弯膝闪躲,直直半跪到了地上。
孔开济还欲再击,剑掌相协,闻人晏顷刻顺着那掌风的态势往右侧一倒,整个人几乎侧卧在地上,才堪堪躲过了孔开济剑刃的拦腰一扫,但手腕依然被剑锋划出一道血痕,团扇也脱手而出。
但闻人晏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货色,他顺势横腿一扫,将孔开济逼退一步,同时往身后一跃,与之拉开距离。
孔开济手上的动作并未缓下,剑柄抵着掌心,再度向闻人晏刺去。
只见闻人晏抬手便将发间一直佩戴着的长簪取下,双手握长簪,携着流光在半空中落下残影,直取孔开济的腰腹。
本该反手回击的孔开济被逼得只能横剑阻挡。相撞间,发出“琅琅”的金石碰击之声。多亏有这么一挡,才让他免遭于伤。毕竟那长簪看着虽然简陋,但却不比真实的兵刃来得容易对付,甚至比刚才的团扇还要棘手许多。
闻人晏一改先前被动的状态,转守为攻,式式落在孔开济剑下的破绽处,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颇有要快刀斩乱麻的意思。
闻人晏在初见那年送给殷寻的生辰礼,是殷寻常伴于身的天问剑,是兵刃。
而闻人晏的及冠,殷寻为他打的,也是兵刃,而非寥作装饰的发簪。
第23章错猜
最早的时候,闻人晏会学刀,有两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