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崇明都是分区管理,现在终于要合并了,一直眼馋这块肥肉的孔康自是很高兴,他对这个机会势在必得。
又是带兄弟溜冰又是给她送花的,包曼才不相信只是谈下了批货而已。
而且听明仔他们说孔哥这次给他们的东西和之前不一样,这次是上等货色,可把他们爽飞了。
但孔哥含糊其辞,包曼也识趣地不多问。
宋林居走出喧哗热闹的酒吧,踏入寂寂雨夜。
他才进去没一会,雨更大了。
天上神明好像在人间看到了什么令人痛惋的事,心生哀凄,借着快要颠倒城市的大雨,警示堕落懵懂的世人,冲刷在黑暗中悄无声息滋生壮大的罪恶。
水雾四起,朦胧美化了冷硬城市的一切。
看楼,看到的是一个个窗口中那团或明或暗的温暖家灯;看树,看到的是一片令人沉静下来的暗绿;看路,看到的是柔和的混沌。
站在屋檐下的宋林居深深吐息,微润的空气过肺,驱散了最后一点阴魂不散的混浊。
宋林居撑伞,抬腿融入雨幕。
许是大雨逼人的缘故,路上没什么人,雨的沙沙声很大,几乎吞噬了夜中所有声响,路上老旧的灯在这般昏天黑地中显得力不从心。
昏暗,寂静,伞下自成一个世界。
酒吧所在的地段是老街,九曲十八绕,灯有些年头的缘故,夜里光线还差,很适合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宋林居尽量往光亮处走。
一段距离后,宋林居后脑勺微微发麻,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像是无处不在的黑暗角落中有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他。
犹如草原上饿狼骤然发觉了只肥羊,眼都绿了,潜伏在暗处,狼爪轻踏,就等合适的时机奋力一扑,咬断它的脖颈,将它拆吞入腹。
宋林居直觉危险,拧紧眉加快脚步,雨水飞溅,斜雨不住地打进黑伞中。
啪……
黑伞落地,伞下的人不见踪影。
宋林居被趔趄着拽进路边某个黑暗角落,大雨打得他几乎要睁不开眼睛,朦胧视线间,他大概能分辨出那人比他高,寸头。
高大的寸头男人。
男人力气很大,一把将他推到墙上,整片背都麻了。
禁锢住他想反击的双手,往上一推,高大的身影复又欺上来,大掌铁钳似地扣在他喉间,五指成爪,带着想要钻进皮肤将他喉管拽出来的狠意。
“手机,交出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哑得不像话,像喉间磨了把沙般含混干涩。
宋林居下意识不适地动了动脖子,男人误以为他要挣扎,大掌在收紧,警告道,“安分点,我只要你的手机。”
声音不大,其中却是不容忽视的冷意。
男人不允许宋林居有任何动作,以至于如此距离,宋林居只能看见男人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