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把他扔在地上一晚上任他自生自灭吧?
还好接下来不管是挑玻璃,清洗,还是包扎,他都没再发出什么声音了。
痛极也就是肌肉不自觉紧缩颤抖,仿佛方才的那几声喘只是没太适应。
宋林居松了口气,加快手中动作。
好不容易处理完李兆焯身上的伤口,宋林居拿出多余的被子铺在地上,把李兆焯扔在上面就不再管他。
忙东忙西,时间已经不早了,宋林居关掉房间中的灯,开启台灯,做了两张卷子就睡觉去了。
刺眼的阳光照在眼皮上,李兆焯意识渐渐回笼。
身下硬得硌背,鼻尖萦绕的陌生气味,乏力刺痛的身体让他几乎立刻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他没立即睁眼,而是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屋子里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轻缓利落,并不拖拉踢踏,听起来教养很好。
脚步停下,随之而来的是椅子移动,碗筷碰撞的清脆声,说明这间屋子的主人可能正在吃饭。
他会是个怎样的人?
李兆焯想到了昨日他略微硌手的肩,和身上好闻的味道。
他缓缓睁眼,被阳光烫了下,手挡在眼前撑坐起,视线是刚醒的模糊,但李兆焯能大概看清屋子的构造。
清爽的浅蓝是主要色调,简约整洁,书架上摆满了书,涉猎很广,较多的是有关医学方面的。
从书桌上摆着的厚厚一叠习题来看,这房间的主人和他一样是高中生。
身侧的床铺折得整整齐齐。
他就说为什么觉得硌得慌。
睡在地上,只一层薄薄的棉絮垫着,能不硌么?
“醒了。”大开的房门前出现了双浅蓝纯色拖鞋。
来者脚很白,冷白脚背上黛色血管在阳光下看得一清二楚,蓝白相间,跟莹白玉石里蕴出的透彻的蓝似的。
还怪好看的。
李兆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扫过板正的身躯,抬眸往上看,眉梢微扬,有些讶异。
这不是书呆……宋林居么?
救他的人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挣脱他离开了吗?
他记得昨晚最开始抓住的人就是他,虽然他看不清,可他不是自报家门了嘛,他记得清楚。
报完家门之后,趁他脱力就立刻把他掀地上了,头也不回就走了。
没有丝毫停顿。
好家伙,当时他还以为他一世英名就要栽在那些见不得光的臭虫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