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人为地将人们分为两等,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拿旱涝保收的工资,吃商品粮。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是二等公民,农家孩子梦寐以求的就是脱了“农”皮,成为一个城市居民。然而,这条道路实在太狭窄了:仅有考大学一条和参军之后转业半条(若是没能当上军官,退伍还得回家当农民)。
农村的同学担心考不上大学当农民修地球,受累挨饿(令人唏嘘的是,三年大饥荒时期饿死者名单上几乎全部都是种粮食的农民)。唐雨用不着担心,大不了先当临时工混着,过几年父亲唐建国或者母亲盛灵芝提前内退了,自己顶班上岗去云山机床厂或者县被服厂当个旱涝保收的工人。
这就是城乡差别,虽然乌石只是个小县城。
吴悠看见了纸条上的内容,并没有取笑唐雨,也没有嘲笑向晓霞。向晓霞想通过嫁唐雨来改变命运,这种情况太多了,也很值得同情。但是,现实太残酷,唐雨即使喜欢向晓霞,也绝不可能冒这个险。不要说家里绝不可能同意,即使同意了,将来唐雨一个人的工资怎么可能养活一家人?
唐雨苦笑了一下,将纸条撕碎了,照片放进钱包。
向晓霞向命运弱弱的反抗,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哎呦~~~悠哥来了!”
唐雨正在伤感,随着一声腻得人牙疼的娇呼,一个红色的人影从里面扭出来。
这房子有前后两间,楼上还有一间,原是一个退休的孤老头所有。杨小玲是外县农村的,三年前来乌石租了楼下两间,前面一间做桌球室,后面一间开理发店。不到半年,二十出头的杨小玲居然嫁给了六十多岁的孤老头!那老头临到晚年,天上掉下来这般艳福,自是拼命消受。杨小玲是存了心思的,也是竭力奉承。不到半年,老头就瘦得皮包骨头,一病不起。又有半年,就撒手归西了。这房子也就归了杨小玲。
杨小玲一步三摇扭出来,也不怕把小腰儿扭断了。媚眼乱飞,半露在外面的两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吴悠一双鼠眼放光,喉结滚动,哈喇子都流出半尺长。
其实杨小玲长得一般,也就身材比较惹火。
“这位帅哥是谁啊?悠哥也不介绍一下!”杨小玲拉长了声音问道,乜着眼朝唐雨不要钱的秋波火箭炮似地乱砸。
吴悠将哈喇子收回去,“嘿嘿,我哥们,街那头的,唐雨,雨哥。”
“雨哥呀——真帅!”杨小玲风情地舞着手臂,从唐雨肩头一直拖下来,到手背处停下。
唐雨吃了苍蝇般难受,稍稍闪开了。
吴悠心急火燎地拉了拉杨小玲,说:“玲玲,我理个发,理个发。”
唐雨看吴悠的头发并不长,心里有些疑惑。
“理发啊,好,跟姐到后面来吧!”又朝唐雨飞了一眼,扭着胯朝里走。
吴悠拉了唐雨一把,低声说:“唐老鸭,我先去后边,你等会——”还没说完就急急朝里走。刚过门槛,就“嘭”地将门关上了。
唐雨正莫名其妙,里面传来粗重的呼吸和杨小玲压抑的“哎呦”声,唐雨猛然明白了,咧了咧嘴,心里暗道:鱿鱼和杨小玲一定在里面干那荒唐事。这家伙,竟让老子替他站岗!
有些气愤,想要离开,可下面已经坚强如钢,担心走出去狼狈,就暂时没动。而且里面传出的暧昧声响对他也有一种魔力。
在里间,杨小玲和吴悠也正在紧张地折腾。一进门,吴悠就把杨小玲朝墙边的小床推。杨小玲却拿张拿致地吊他的胃口。吴悠心急火燎地,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哪忍得住,抱起她扔到小床上,急急地就去扯她的裙子。杨小玲腻声娇笑:“急什么呀?我还跑得了?”推开吴悠毛糙的魔掌,将短裙褪下,妖妖地扔到他脑袋上。再将那条黑色的小裤剥下,勾起手指扔到他脸上。
吴悠都快崩溃了,扑过去跨到她身上,顾不得脱她上衣,按住了两座小山,急吼吼地寻找目标。
当吴悠如释重负般发出长吁一口气时,杨小玲陶醉地闭上眼睛,发出轻微而甜美的低吟。
……
吴悠敞着怀,心满意足地再次出现在门口,见唐雨胀红着面孔,满头大汗,眼里像要冒火。鱿鱼得意地朝唐雨一歪下巴,“进去玩一回吧,真过瘾!”
唐雨艰难地咽了烟干涩的嗓子,退了两步,说:“不,不……”
“傻瓜,这事儿比什么都要快活。大热天吃雪糕舒服吧?这事比吃雪糕还舒服!”
这时,杨小玲出来了。秀发散乱,两颊红晕未退,一层薄薄的汗,眼睛还蒙着一层雾见唐雨的狼狈样,看样子只要再添一把火就会扑过来了,娇声道:“雨哥哥,你也理个发不?”(孽缘:唐雨的荒唐岁月ranen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