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妇勃然色变,惊怒喝道:“住口,你胡说什么——”
西门厉倏然一笑,笑得狡黠,笑得阴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纸终是包不住火的,我是不是胡说,少夫人自己心里明白。”
白衣少妇花容失色,娇躯倏颤,戟指叱道:“西门厉,你,你,你——”西门厉含笑说道:“少夫人,我怎么?”白衣少妇没说话,霍地转过身去要走。
西门厉及时说道:“少夫人不要那口信了?”
白衣少妇已然走出了几步,闻言脚下不由顿了一顿,但只是顿了一顿,并没有停下来。西门厉微微一笑,又道:“少夫人或许可以不要那口信,但总该不会不顾情人的性命吧?”
白衣少妇身躯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道:“他,他怎么了?”
西门厉道:“少夫人,他是谁?谁又是他?”
白衣少妇娇靥煞白,冰冷说道:“你用不着这样,我也无须隐瞒什么,我跟卓慕秋之间是清白的。”
西门厉倏然一笑道:“有夫之妇撇下需人伺候的丈夫不管,跑到这东山西麓僻静处来私会情人,而且不关心自己丈夫的死活,只关心自己情人的安危,若说清白,实在令人难信。”
白衣少妇颤声说道:“信不信在你,我也没有跟你多解释的必要。我仰不愧,俯不怍,心安理得,毁誉褒眨,一任世情。”
西门厉一笑说道:“看来夫人是意激情热,什么都不顾了——”
“你住嘴。”白衣少妇厉喝一声,道:“你,你,你——”
突然转趋平静,缓缓说道:“我既然仰不愧,俯不怍,毁誉褒眨,一任世情,又何必计较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西门厉道:“说得是,既然豁出去了,又何必去计较世人之指责与飞短流长。”
白衣少妇听若无闻,道:“告诉我,卓慕秋怎么样了?”
西门厉道:“卓慕秋是个好人,他是个罕见的美男子,也是个罕见的奇男子——”
白衣少妇仍像没听见,冷冷说道:“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西门厉道:“记得当日我下帖邀约卓大少远赴大漠‘白龙堆’前古迷城作生死决斗,卓慕秋他背着卓大少接下帖子,代替卓大少前往‘白龙堆’,差点把命丢在大漠。对卓大少,他可以说是仁至义尽,难怪卓大少对他这么好,你这么关心他的安危。”
白衣少妇听得一怔,道:“怎么说?你曾经下帖邀约卓大少远赴大漠作生死决斗——”
西门厉道:“不错。”
白衣少妇道:“卓慕秋他背着卓大少接下了帖子,代替卓大少前往——”
西门厉道:“也不错,难道说贤伉俪一点都不知道?”
白衣少妇道:“我夫妇真不知道。怪不得他当日突然离家出走,一去多年,渺无音讯——”
西门厉摇头说道:“卓慕秋替卓大少远赴大漠作生死决斗,贤伉俪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这真是——”
一顿,话锋忽转,道:“少夫人可知道卓慕秋他为什么这么做?”
白衣少妇脸色忽然一变,迟疑了一下,摇头说:“我……我不西门厉道:“我可以告诉少夫人,那一方面固然由于他手足情深,明知卓大少长年跟病魔搏斗,身子虚弱绝不是我的对手,而最主要的还为了少夫人你,少夫人你既然心有所属,他宁愿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白衣少妇娇躯一阵剧颤,哑声道:“你说的这……这些都是真的?”
西门厉道:“卓慕秋跟我是敌非友,尤其他这一趟‘白龙堆’,命大不死,已成了我的生死大敌,我没有理由帮他说话。再说卓慕秋的心性为人,少夫人你知道得最清楚,真与不实,少夫人自己应该明白。”
白衣少妇一个娇躯颤抖得更厉害,喃喃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我负了他,是我负了他——”
目光忽然一凝,道:“那么你为什么下帖邀约卓大少作生死决斗?他跟你何仇何怨?”
当白衣少妇神情悲痛,喃喃自语的时候,西门厉目闪异彩,唇边也再度掠过一丝奇异笑意。
如今白衣少妇突然作此一问,西门厉那目中异彩与唇边笑意一时俱敛,摇头说道:“谈不上仇,也谈不上怨。‘剑庄’以剑术傲夸天下,我西门厉以刀法称霸当今,我要看看是‘剑庄’卓家的剑术强,还是我西门厉的刀法高,而最主要的———”
顿了顿道:“还是我不甘心让卓慕岚这位‘剑庄’的继承人名利双收。我所说的利,是指少夫人这位当世称最美的人,我认为卓慕岚乃是一个病夫,不应同时享有盛名与美人,当世之最与当世之美,应该同时属于我‘魔刀’西门厉!”
白衣少妇美目转了一转,道:“这么说,你是垂涎卓慕岚的所有?”
西门厉道:“那不能叫垂涎,当世之最,当世之美,属我‘魔刀’西门厉,乃是理所当然的事。卓慕秋懦弱退让,我西门厉却不甘雌伏,不甘拱手让人,也没有那么好的度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