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厉仰天纵声长笑,裂石穿云,直逼长空:“老匹夫,闷了半天,你只有这么一句话?”
第五公缓缓道:“你有病,赶快求良医诊治,要不然你会死在这种病上。”
西门厉怔了一怔,旋即阴笑道;“我有病?谁都知道我有病,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有什么稀罕?”
第五公摇头说道:“我说这种病你自己无从发现,而且也不是普通的病,一经发作,你不但会害别人,也会害你自己。”
西门厉哼哼冷笑说道:“我不信。即使是我有病,那也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第五公突然嗔目喝道:“你害你自己我可以不问,你害别人,我却不能不管!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要是你还没有求医诊治……”
威态忽然一敛,神色有点黯然道:“那时候,我为了更多的人,说不得我只好下煞手了。”
西门厉目中厉芒暴射,大笑说道:“老匹夫,你想杀我?”
第五公道:“你以为我杀不了你么?”
一步逼出门外,右手曲起中指,“拍”地—声弹了出去,劲力之强,绝无仅有。
西门厉大吃一惊,鬼魅一般身形横飘,—下闪出了七八尺远近,惊喝道:“老匹夫,你———你——”
第五公道:“我只是要你知道杀你不过是举手之势。要不想死在我手下也可以。从现在起,找个人迹难到的地方住下,不许再踏入武林一步,要不然下回再让我碰上,就是你的死期临头,滚!”
西门厉目光中厉芒连闪,厉笑说道:“老匹夫,你这是痴人说梦。我要是一旦雌伏不就什么都完了?你打得好算盘啊,休想!下次咱们再碰头,且看看是谁死谁活?”
腾身侧射,破空掠去。
第 五 章
望着西门厉那渐走渐远的身形,第五公脸上抽搐,喃喃说道:“孽!孽!种豆得豆,种瓜得瓜。这是你始料未及的.你平平静静的走了,你可知道‘剑庄’,为人世留下了什么?”
这个“你”,不知道第五公指的是谁。只是他脸罩着一层浓浓的阴霾。
口口口
这是一座不太高的山。
这座山上没什么林木,可是看上去它苍翠一堆,碧绿欲滴,那是因为满山遍野长满了花草。
这座山很大,山并不高,可是它占地很广,而且山的深处有不少的溪涧,纵横交错,曲折幽深。
让人总觉得它阴森森的;到山上走走还可以,往里去就望而却步,裹足不前了。
站在这座山的西麓,远望,几里之外座落着一片小镇,小镇的东南方,有一片占地相当广的大庄院。
居高临下看,这片庄院里林木森森,浓荫蔽天,那茂密的枝叶之中,偶尔几角飞檐狼牙,应该是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这座山的西麓上,有一座大冢,这个大冢像是新营不久,土色还是新的,高高的石阶,冢前石人石马,看上去相当的气派。
只是坟前石案上空空的,连一点香灰都没有,看来这座巨冢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祭扫了。
在这座冢前,站着个白衣少妇,冰肌玉骨,清丽若仙,她消瘦,但瘦不露骨,站在这暮色低垂的山麓上,纵然她穿的是一身狐裘,也令人有不胜单薄之感。
看样子她似乎真有点冷.一张娇靥白白的,那吹弹欲破的娇嫩,如何经得起这刀儿一般的寒风施虐?她有点憔悴,眉锁轻愁,感染得这山麓一带的气氛,隐隐令人窒息。
寒风吹动她的衣裳,她没动。
一双蒙上薄雾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石阶下那条不窄的登山石板路,怔怔的。
看神态,她好像是在等待什么,那种久等不至,凄凉哀愁的丝丝神色,望之能令人一掬同情之泪。
真的,她那模样儿,就是铁石人儿看了也会心酸。
忽然,她神色一动,娇靥上飞快地掠起了一丝喜色,溯雪散去,郁气冰消,她那张娇靥上马上就有了血色,红红的。
山下,登山路的下端,有个人影在动。
看不清是怎么样一个人,可是看得出他是在往山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