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白棋两道铁墙遥遥相望,再走几步就要形成滔天之势,围住五十多目。
陆渊止沉吟片刻,夹黑子放在天元位置,决然打入。
秦牧有恃无恐,率子来攻。
陆渊止跳一个,要在白势里做活。他细细验算:活下来,黑棋大胜;活不下来,黑棋大败。
秦牧挖一个:“师兄,你孤军深入,背腹受敌,怎么可能码出两只眼?还不如经营边界,尚有一线生机。”
陆渊止:“富贵险中求,艺高人胆大。”
黑棋打吃,白棋长一个,黑棋虎在左边。
秦牧断开黑一子和黑三子:“我白子势大,十面埋伏,要将你分而歼之。”
陆渊止将黑一子长出:“你自身尚有薄弱处,小心我反攻倒算。”
两人又下了几十手,黑小龙两眼苦活,黑大龙却还仅仅有一眼。
眼见棋盘空白处越来越小,黑大龙左冲右突,四处制造混乱,只求再生一眼。
秦牧算无遗策,连刺加断,杀的黑大龙体无完肤。
再过十几手,陆渊止算出自己的黑龙最多还能做出半只眼,先手死,坦然认输:“我输了。”
画风一转,两人身处万里沙漠中。烈日当头,没有一丝风,都热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沙漠里浮现着几具白森森的骨架,有黄羊野牛的也有野狼和有人的,更添萧瑟气氛。
沙丘平坦处用数枝画了一副棋盘,对面各放了一堆石子,一堆是黑褐色,一堆是月牙白色。
秦牧苦笑道:“这里……师兄真小气,连杯茶也不准备。”
陆渊止:“待客慢了,那师兄我换个地方?”
秦牧:“不用不用,这次师兄先走。”
陆渊止也不客气,率先落子。
秦牧不假思索,还了一手。
两人落子如飞,看似随意,其实各含奥妙。
这一局还是陆渊止得实地,秦牧取外势。
陆渊止未等他模样变大,急急打入。
秦牧:“师兄,你边界未稳,一块角地也风雨飘摇,两个地方都急需处理,怎么脱先了?”
陆渊止:“不能等你中原做大,我再无机会。”
秦牧苦苦思索,置他中间那个孤子不理,猛攻他角地薄弱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肥角我收下了。”
陆渊止失了角地和边界,中央大龙却模样恢宏,活在了对方势里。
两人下到最后,争完最后一目小官子,陆渊止输了两目半。
陆渊止叹了口气:“可惜,可惜,要是我晚打入一步,先处理好角落,胜负易位。”
秦牧:“落子无悔。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陆渊止摇头叹息:“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袖袍一挥,两人到了仙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