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辆装满粮包的车旁,两个外姓庄户跟着大车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嘿,小疙瘩,你这件冬衣可真不错啊。”
那叫小疙瘩的后生闻听嘿嘿一笑,紧一紧衣领。
之前已让他娘将这件冬衣改过,一来还是偏小了一些,二来里面的翻毛皮太过显眼,穿到外面恐惹来祸端,现在已被一块黑布缝在里面盖住。
“哪来的?”
“冬狩我回来报信有功,庄……钱多福赏我的。”
“扯你娘的淡。全推到死人身上,你小子倒机灵。
就钱多福那抠厮,会赏你这么厚的冬衣?你小子……对了,我那日偶然见得你娘也新换了一双冬鞋,衬得那双小脚越发标致了嘿!”
“你……”
小疙瘩眼见对方说起了浑话,又自知自己年幼单薄,只得忍气吞声,抛开对方,向前紧赶两步,跟上前一辆车的庄户屁股后面埋头前行。
……
“禀报老爷,青萝庄庄头柳安送今年的岁供来了,这是贡单。”
钱大员外正在前院与府上仙师霍涯子和其小童一起论道,一亲随小厮进来向其禀报。
霍涯子闻听的青萝庄庄头柳安几个字,心生诧异。
他对青萝庄自是熟悉的,也与钱多福待过多日,彼此十分相熟,却不知何时庄主换了人?
“可是那有座前朝御碑亭的青萝庄么?”
霍涯子向钱大员外问道。
“正是,也是仙师你曾经呼风唤雨的那座庄子。”
“嗯……”
霍涯子略一沉吟,钱大员外便知晓其意,大家都是聪明人,他干脆直接开口解释道:
“青萝庄原庄主钱多福已于前些时日亡故了,只因他欺上瞒下,压榨庄户过甚,将其中一户逼疯,反被其活活打死,应了报应。”
霍涯子闻言眼中异色一闪,念头一转后,轻叹口气说道:
“唉,怪不得前些时日我总感心中恍惚,原来如此,只可惜我与那钱多福未有深交,否则我定能感应到其将遭此大祸,若能对其好好规劝教化一番,兴许也能避过这场灾祸。”
“那自是一定的,只可惜这厮没福,不过像他那种人,就算是立了仙师的金身塑像在那庙内,仙师也定会洁身自好,不会护佑于他的。”
霍涯子闻言那庄中有人给他立了金身塑像,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