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活目光向下移,一眼便看到一排姿势不雅的陶人,立时弹开视线,冷脸道:“你这是作甚?”
“你又没有通房,又不去烟花之地,万一洞房花烛不得门路岂不出糗?”
朱振拿她当好兄弟,毫不保留。
他拿出装陶人的架子,放在书案上,又拿出几个卷轴和厚厚的一摞书,摆了一排。
“我给你介绍。”
随即,朱振挑选一番,先拿起一本册子,硬塞到许活手中,道:“先从浅的来,这是京中小娘子们极喜欢的话本子,你学学,好知情识趣些,求你别再抄书了!”
许活随意翻开一页,正好是书生向官家娘子誓言深情不负,娘子感动地决定孤注一掷,要随书生私奔。
“……”
朱振期待地问:“如何?”
许活反问:“这是最受小娘子喜欢的?”
朱振点头,“是啊,书肆卖出极多。”
许活扔开那话本,面无表情地评道:“巧言令色。”
朱振无语,“学得便是甜言蜜语,否则如何哄人开心?”
许活冷漠。
朱振收拾心情,又拿起一册书,做贼一样瞄了瞄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其他人的书房,凑近许活,“那你看这个……”
那是春宫图。
许活毫无绮念,只有嫌弃。
朱振显摆半天,只得了这么个冷淡的回应,大为扫兴,也没了推荐的兴致,放下东西道:“反正我送了,看不看随你。”
他告辞,也不收起他那些贺礼,兴致缺缺地走了。
许活铺纸练字,写完满满一张后,一抬眼再次看到了朱振那些不雅之物。
祖父教过她很多,唯独没教她如何对待“妻子”,可能他老人家去世之前也不会想女扮男装的孙女会娶妻吧?
墨顺着笔尖低落,一下子氤出一个黑点,毁了一张字。
许活放下毛笔,收起纸,片刻后,再次拿起了话本子。
她勉强翻了几页,便忍无可忍地放下,“荒唐!”
尽是庸碌无能之辈的痴妄之想。
便是平民教养,又岂能容此?
许活放弃看话本,再次铺了一张纸,提笔练字,写到一半,停下。
将成夫妻,万一……方静宁想呢。
她有责任满足……
祖父自小对她的教育之一,便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许活又拿起一本春宫图,以一种钻研学习的心态,神色认真地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