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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倒霉孩子……人打完了你倒来了……”
时继红气咻咻地进了店里,已经是人去店空,服务员都走完了,只剩下黄天野跟简凡了。俩人正枯坐着。卷闸门已经拉了半截。
而简凡一看包扎归来的时继红,额头上打了个胶贴,听这口气估计就没多大事,倒是一旁闺女时巧玲看着精神状态不怎么样,左眼乌青着。正扶着老娘进门。要说倒霉,估计没有比这俩站出来的更倒霉了。
黄天野捂着嘴扑哧一笑,每次看着这母女俩,你想伤心都伤不起来。简凡也笑了,不过却是在笑这平时俩水火难容,经常拌嘴的母女有时候辩起来一个比一个劲大。不过一到关键时候还是应了上阵母女兵那话。一看着简凡笑,时继红更是气不自胜了,上前刚坐下拍着桌子教育上了:
“抠……抠,让你抠,早跟你说什么来着,做个生意这工商、税务、卫生、质检、公0安哪家都得打到招呼,你不听……啊,不就一顿饭一顿酒的事嘛,你倒好,就二十块放了一挂鞭开张啊,现在好了……出了事你再去找人家,那不等着让人家笑话你嘛……早干什么去了。”
女儿端了杯水也坐到了一旁,听着老娘的叫嚣维护着简凡一句,摇着老娘道:“妈你别说简凡哥,怎么办吧现在?”
“你问他,他是老板我是老板?”时继红气得喝了口水,脸扭过一边。
“巧玲,你怕不?”简凡关切地问着。时巧玲依着悍娘不屑地说,有我妈有你在,我怕什么,哎简凡哥,我真不怕,刚才打我妈那人,我还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嘴呢……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老妈,多有几分邀功的意思,而时继红此次母女俩对敌看样感触不浅,直接搂着女儿轻轻触触那伤着眼角,直说还是我闺女贴心,要不是我闺女,妈今天可惨了……
“哎哎……时阿姨呀,问你什么呢,我们正商量关门大吉呢,还是继续开下去,看你了,你还干不?”简凡打断了母女俩的腻歪,征询上了。黄天野看这一对肥肥母女花,思忖着这俩人搂一块是不是靠不到对方肩膀还得两说,越看越可笑。简凡一问,更可笑的来了,母女俩几乎是异口同声:“干,为什么不干!”
“黄天野,看见了吧,要不我说你没出息呢,连巧玲都不如……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找时阿姨和巧玲出山了吧?义气、勇敢、百折不回,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像你,有点利就钻,有点难就跑,我告诉你啊。咱们是拴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倒闭,你关门……”简凡赞了时家母女俩一番,俩人一脸正义凛然,毫不客气地领了这番赞扬。黄天野被仨人瞪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解释着:“谁说关门了?干……支持,一百个支持……不过要再有人找事怎么办?”
“哎……简凡呀,不是阿姨说你啊,有些事你应该能看得清……”
时继红听得这一问,看着店里的一片狼藉,几个人辛辛苦苦支撑的生意眼看被搅了,有点心痛地说着:“你这孩子有骨气,这点我喜欢,可骨气不能当饭吃,该低头的时候得低头,该弯腰的时候别撑着,当警察的时候谁也怕你,可脱了那身警服,没人把你当回事……阿姨给你支个招啊。高峰、陆胖子,还有伍支,都是你的直接上级,这么好的人脉为什么不用呢?伍支队现在都成市局纪检书记了,你要把伍黑脸请这儿吃饭,吓死他们,哪个警察能不给你几分面子。当初开门随便哪个出面给派出所打个招呼就没今天的事,对不?……现在你看怎么样,派出所的派出俩协警就做了做笔录,等着他们处理,黄花菜都凉了。”
“哟,升官了?”简凡一听怔了怔。
“啊,秦高峰现在是重案大队队长。陆胖子都成副支队长了,张志勇到一队当队长了,这都两年多了,都提了。”
“那我师傅呢?”
“陈秃子呀?比你还没出息,看枪械库呢呗……哎你别转移话题呀?我说的你听进去了没有?”
“我不想欠他们人情。”
“那好,你处理吧,算我没说。”
时继红生气了,说了很多次了还是白说,自打开门也提醒过,简凡不但没有采纳意见,还很多次郑重地告诫时阿姨不许说出去,时继红起初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当了一辈子警察,当到末了成卖盒饭的,这事也压下来,后来收入一增加也觉得心理平衡了,把这事也撂过一边闷声发小财了,此时一出事又是旧事重提了,不过简凡的态度依旧。
“我当然要处理,不过是我的方式,既然大家现在的想法统一了。那我也撂底了:这事是个小危机,可也是一个机会,一个绝好的机会。我等它已经很久了。”简凡冷静地说着。
“什呢?机会,什么机会?”黄天野问。三个都吃惊了。
“当然是把这个快餐市场统一的机会喽。”简凡道。
“哇……你不是吓傻了吧?”黄天野悻悻道了句。
不过时继红一听倒觉得有点意思了,严肃地问着这到底怎么回事。简凡端着水杯手指蘸着水一划一条街点了几个点示意着:“……这条街六个移动摊位,左右俩个街区还有四个,一共十辆保温售饭车都属于新世界快餐营业,每辆车日销量最低四百盒,最高八百盒,也就是说他们整体的销量日均在六千盒左右。光这个批发量每天有一万左右的收入。一年去掉雨雪天,有二百多万的收入……但是我入主这里之后,已经抢走了他们一半的份颇,你说他们能不急么?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可和这帮卖盒饭的脱不了干系,同行如冤家嘛,下手肯定一点都不留情。”
“新世界可是大公司啊,咱们注册五十万,人家注册五百万……好像转过小营盘路还有个快餐店?”黄天野说着。
“没错,他们是坐地流动的通吃。坐地的店面有四百多平米,离咱们这儿四点二公里,我想那收入和流动销售的差不多。”简凡道,如数家珍。
“那咱们怎么办?这差别太大了点吧?”时巧玲一听,有点丧气了。
“对,差别是不小,所以相对而言,这件事在派出所眼里就是一件治安事件,能拖就拖、能压就压,我甚至怀疑他们早把派出所买通了……这个事往下发展就他们不断地上门寻衅,像前两家开饭店的一样。直到搅得咱们关门。”简凡道。
“那你说得到底什么意思?这还用你说,派出所的和有钱户口从来都穿一条裤。”时继红不耐烦地说了句。简凡阴阴地一笑撂底了:“跨过派出所,把这件事变成一件严重的刑事案件,只要扯上关系进到这个泥沼里,别说他五百万,就五千万的公司照样吃不消……到时候他们自己一屁股屎(事),这条街上就是扔着黄仅他都顾不上捡了。”
“老板哥,你想得太简单了吧,都幕后操纵着呢,别说找幕后,上门的你都找不着,这些人黑着呢?”黄天野不以为然,只以为这事太过理想化了。不料简凡憨憨一笑反问着:“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
嗯?黄天野一愣,时巧玲不知道怎么回事,而时继红这老警察眉一皱。触电似地起身了,直奔门口的位置傻站着,两眼骨碌碌转着四下寻找着什么,吧台倒了,第上清洁溜溜倒着凳子椅、墙上一片壁纸也看不到什么,再往后就是连体保温箱。
“在哪儿呢?”时继红狐疑地看着。时巧玲奇怪地问着:“妈,你找什么呢?”
“证据……简凡一坐安生了,肯定在哪儿使坏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