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醒了!
擦了擦嘴角,张起铭站起把包一拽,搭在肩膀上就往前挤:“让让,下了,下了。”
“诶,别挤。”
“草,赶着投胎呢!”
听见这话,张起铭往前一杵,贴着那人说:“你他妈找抽呢?”
一米七八的大个子,肩宽腰圆,往后拎着布兜的胳膊绷的紧实,一看就不好惹。
让张起铭贴着脸,那人努努嘴没敢吱声,把头扭一边当没听见。
张起铭也没得势不饶人,拎着兜从中间自发让出的窄道下了车。
站在路边,空气都清澈几分。
刚安静了的车上,再次拥攘热闹起来。
嗡~
一脚油门,驾驶室里叼着烟的司机,双手一轮方向盘。
走着~
“将来我要是也能开上公交车,当司机就好了。”
望着小巴车冒烟的车屁股,薛刚满眼的向往与羡慕。
“开什么小巴。”
张起铭抬手给他一脑瓜,说:“没出息。”
向前一指,张起铭打趣道:“要开就得开那个。”
污污污…
裤~~衩,裤~衩,裤衩裤衩…
对面乱糟糟的车站广场里,拉满煤块的火车驶离站台。
等到冒着黑烟儿的黑皮列车跑远,露出一片扎堆的‘黑砖’矮房。
那是俩人的家,这片最大的居住区。
因为进出都得通过火车道才能到主街,住这的人家顺嘴起了个‘道口’的名字。
简单明了,大家叫着也习惯了。
等划片区的时候,街道办给浇了个白灰牌子,上面就写着:火车道口。
“走,先回家。”张起铭把布兜往肩后一搭,甩开膀子就往前走。
“诶,起铭儿你慢点,显的你腿长是吧?”
“也没多长,比你长。”
“……起铭儿,你说咋样才能当火车司机?”
“有钱就行。”等毛熊破产的时候,只要够钱别说开火车了。
用高射炮打飞机都行!
埋头跟着往前走,薛刚猛地一抬头,问:“起铭儿,你说开录像厅靠谱吗?”
他这是想赚钱学开车了。
这年头的司机是真牛气,谁家有个会开车的亲戚,出门脸上都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