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我。以为抬着姚家的招牌,本太子就不敢动你是不是?”
“哈,太子爷也需要自己动手?禀告圣上说姚家十三小姐忤逆犯上、意图谋反,诛了姚家九族,不就得了。”她极为挑衅地往前迈了一步,瞪大双眼死死逼视着太子,好心地帮他出谋划策。
“你……”任是目中无人如太子,仍旧知道姚荡惹得起、姚家却动不得,若是真这么做,怕是离改朝换代的日子也不远了,“好,别说爷以权谋私。这只兔子就放这儿,你大可以带他走,但你最好想清楚,领着他跨出这院子,往后在学府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啐。”她不屑地嗤出声,跨步上前,有些吃力地扶起苏步钦。
见状,又旦挣回神,赶紧上前帮忙。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姚荡把苏步钦给带走了,只留下一干不知所措的围观群众,外加脸色难看至极的太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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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傻子!白痴!被人欺负成这样都不懂反抗!”
“有权也不懂得用,老天爷让你投胎到皇家,真是暴殄天物!”
阵阵咬牙切齿的谩骂声不断从姚荡唇间飘出,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怒其不争远不止于此,她还用力地踏着每一步,恨不得把脚下的阶梯给蹬穿了。偏偏身旁的男人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她的不爽,竟还能扬起一丝和他身上青紫伤痕全然不符的笑容,他到底是有多习惯这种屈辱至极的生活啊?就哪怕一丁点的反抗精神都没勇气挤出吗?
“笑什么笑!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活像是倌倌楼里伺候人的兔相公。你好歹是堂堂八皇子啊,就算曾经沦为在质子,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架势懂不懂?麻烦拿出点皇子该有的架势啊!”显然,姚荡已经快被气得呕出血了。
再看向身旁的苏步钦,散漫地把她的大氅搭在肩头,连系带都不懂得系,任由它敞开着,招摇着惹人垂涎的□上身,简直就跟那些卖艺卖笑兼卖身的男人一个样。
“姚姑娘,我七岁就被送去均国做质子了。呵呵,还没来得及学皇子该有的架势。”他弯起嘴角,加深笑意,藏掩掉心思。
“笨蛋,就是像我刚才那样对着太子大小声的架势!”
“哦。”他露出一脸“孺子可教”的神情,用力点头。
却换来了姚荡的将信将疑,她完全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又是不是真的会运用了?转了转眸子,她觉得还是保险一点好,“呐,你现在试着对我吼吼看。”
“上车。”
“欸?”这不是吼,是命令!
“我说,上、车。”
“……”她没听错,这真的是命令。是彷佛可以蔑视万物、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口吻。比她对对着太子吐出的大小声更具威慑力,比太子张口闭口爷来爷去的更有君上架势。
“我不想说第三遍。”
“你你你你……”姚荡转身,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见他已经钻入恭候在山门外的马车里,葱白手指挑聊着车帘,身子微弓,脸色冷峻,眉梢挑出的弧度甚是漂亮又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容置疑。
瞬时,她脑中蹦出了个大胆又离奇的猜测,他的柔弱好欺负,该不会全是装的吧?
很快她就自我否决了这天真愿望,因为马车里的人即刻就被打回了原型。
绿瞳间的清冽神色涣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无措,另一只手搭上了后脑,尴尬揉抚,憨憨笑意跃然于嘴角,他噙着极不自在的语态,为自己方才的表现而忐忑,“唔,我实在不会吼人,是不是学得很不像样?不好意思,我……”
“没有没有,很好!贵在神似!保持住!”
保持?他听话地再次扫去清澈笑容,瞳孔间的不耐氤氲住一缕阴霾覆在了眉宇间,“你若是想冻死在这,那恕我不奉陪了。”
“欸,等我,等等我……”这杀千刀的死兔子悟性会不会也太高了点?不仅神似还形似,当真就撂下帘子,示意随侍挥动马鞭,弃她于不顾。姚荡咬牙,不知道是该欣喜自己的教导有方,还是该咒骂他的忘恩负义;倒是很清楚她傻乎乎地在山脚下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都没瞧见姚府派来接她的马车,若是不搭这顺风车,她是真有可能会被冻死在这。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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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地,苏步钦没敢让姚荡追太久,最终还是恭恭敬敬地把她迎上了马车,送回了姚府。
透过马车窗户,他凝神静看着那栋巷子深处的奢华府邸。
门楣上悬挂着的匾额,只简简单单地写了“姚府”二字,不含任何官阶。仅此而已,也足以让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