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还有一个老头儿李科长,常犯病。这两天又招了风寒,感冒发烧在家歇着呐。”
“工作忙不忙?”
“有啥忙的?清闲得很,一张报纸一杯茶,天天坐着扯闲话。”
“和一个老头儿科长有什么可扯的?”
“没扯的就自己看书呗。闲腻透了,真没劲。快过春节了,你回兰州不?”
我说:“还有一批货没凑够数,要过了春节才能走。”
她高兴地拍着手说:“那太好了,除夕夜我和你去舞厅跳通宵舞会、唱卡拉OK。”
我笑道:“我不会跳舞,跳楼(方言谐“六”音)还可以。”
她笑问:“唱歌怎么样?”
我说:“嗓音不错,深厚宽广,但五音不全。”
她扑哧一笑,说:“你可真逗。”
正聊着,电话铃响了,马卫红拿起听筒听了几句,脸就阴沉下来说:“今晚我没空,和老同学约好了要去她家。——别问是谁,不关你的事。——你也别来接送我,我乐意一个人去。”说完就扣了电话。
我问:“是谁呀?惹得你这么深仇大恨似的?”
“还能有谁?韩玉印呗。”
我说:“夜间出门,有个男孩陪着总是方便些。”
“见了他就心烦。骗他呢,哪是去什么同学家?”
“那么晚上在家看书?”
“也不看书,想去你旅社跟你聊天儿。”
“那,晚上请你吃饭?”
“不,请我吃夜宵吧。”
夜幕降临,马卫红来了。我们进旅社的酒吧间,在一包厢里坐下。昏暗的彩灯闪烁着朦胧的诗意,音响里播着齐普里安·波隆贝斯库的小提琴独奏《思乡曲》。点了两杯雀巢咖啡,四小碟糕点,我外加一杯白兰地。我们闲聊着。
她从皮挎包里取出一本书递给我,说:《基度山伯爵》太厚太重,我带不来。回头你到我家里去取。你先看这一本。”
我接过来看,是《热爱生命》。我问:“写的是什么故事?”
她说:“写的是美国西部的一个淘金人在荒野里求生的故事。他的同伴被狼吃了,他负了伤,被一只病狼追赶,他和病狼展开了生死搏斗并杀死了狼,后来被营救出来。”
我笑道:“我也有类似经历。”
她惊讶道:“真的?讲来听听。”
我沉思一下,正要讲时,韩玉印突然摇摇晃晃跌进包厢来,坐在我俩的茶几前,喷着酒气问马卫红:“这,这就、就是你说、说的那位老、老同学?”
马卫红火了,一拍茶几站起来嚷道:“关你屁事?跑到这里撒酒疯,丢人现眼。周正,咱们走。”说着,拎起小皮包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我迟疑着正要起身,韩玉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醉薰薰地说:“我要杀了你!”
三十九、明查暗访
韩玉印大醉酩酊地拉住我要动手。我轻蔑地一笑,捏住他的手腕一使劲,将他按倒在沙发里。我起身也走出酒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