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赶紧摆手道:“不打扰,不打扰,恩公能在家中作客,我们求之不得!”
见楚寒衣的目光落了过来,翠翠爹娘也赶紧说不打扰。
“你听,他们都说不打扰了,你急着走做什么?”楚寒衣转头望向小景,低声道,“前面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娘?深更半夜之时,你想带我去哪里?”
小景攥紧拳头,隐忍着怒气道:“楚寒衣,我最后再说一遍,跟我走!”
“我不走。”楚寒衣道。
眼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快要打起来了,翠翠娘赶紧劝和道:“眼下天色晚了,山路不好走,若二位恩公不嫌弃,今晚就在此休息一晚。”
她转头催促道,“翠翠,快,去把床铺收拾出来,将家里压箱底的被褥拿出来,千万别怠慢了两位恩公!”
翠翠应了一声,赶紧下去收拾床铺了。
小景见状,忙要阻拦,谁料翠翠爹娘一左一右拥着他,满脸笑意地招呼他进屋里坐一坐。
盛情难却,小景也不好拒绝二位的好意。
可问题又来了,翠翠家的条件不甚好,家里就两张床榻。
一张翠翠睡,一张翠翠爹娘睡的。
为了给二人腾地方,翠翠爹直接就抱着被褥去羊圈了。
翠翠则跟她娘一起睡。
空出一张床榻留给二人休息。
楚寒衣看了一眼床榻,忍不住蹙眉道:“好窄。”
“恩公见谅,委屈二位恩公今晚睡在一张床榻上了。”翠翠娘面露歉意地道,心想,两个男人睡一张榻上,也没什么关系。
又不是孤男寡女同床共枕。
将枕头放下之后,翠翠娘就拉着女儿出去了。
还不忘记把房门关好。
楚寒衣道:“我睡床,你睡地上。”
说着,还从床上抱了一床被褥,丢在了地上。
小景原本就没打算在此休息一晚,也没打算睡床。
可楚寒衣这么一说,就好似皇帝一般,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
这让小景觉得很不舒服,凭什么楚寒衣就金贵些?
“凭什么你睡床,而我要睡地上?”小景冷声道,“我是你的恩人,你睡地上,把床铺让出来。”
“不行,地上太硌了,睡着不舒服。”
楚寒衣自顾自地脱靴子,翻身上榻,觉得这床铺太窄了,舒展不开腿脚,不甚舒服,但总比睡地上要好。
“这里比我从前住的地方差远了,我从前睡的床榻很宽很大,下面铺着厚厚的貂毛毯子,床帘用的都是鲛绡,以鲛珠照明,殿顶悬挂着的长明灯,以鲛人油点亮,一经点燃,万年不灭。”
又来了,又来了,楚寒衣又开始妄想了。
如此说来,楚寒衣以前非富即贵了。
小景不想搭他的话,坐在板凳上闭目养神。
“……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夫人一针一线亲手绣出来的,哪怕是小衣也是夫人亲手做的。”楚寒衣摸索着,解开轻甲,缓缓摩挲着,满眼温柔地道:“这么多年未见,他一定很想念我。”
小景觉得心烦,随手一掌,将桌面上的茶杯砸了过去。
楚寒衣抬手一接,望着茶杯里的冷茶,摇头道:“我喝茶只喝三分热的茶,这茶太冷了,不过,看在你敬茶认错的份上,我原谅你此前怠慢我的种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