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他制止道,“这件事我已经考虑了大半天了,我认为,这做手脚之人未必是针对我而来的。那车虽然在我名下,可一直使用它的却是以萱,如果不是那么巧我送她回家,又如果不是那么巧开了那车,出事的必然不会是我。试想谁会为了这么低概率的可能性而大费周章呢?况且这又是极可能打草惊蛇的一步险棋。”
“说得有理。”陆天运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以萱那样单纯的孩子,会有机会惹到如此深仇大恨甚至欲置她于死地的仇家吗?”
陆海洋比划了下自己的伤处,挑眉道:“这大概就只能靠您老去验证了。”
低头发过几个信息后,陆天运脸色微缓,问起程以萱的伤势。
陆海洋神色黯淡将程以萱如何失忆、医生又是如何解释的一一复述给他听,却独独对失忆的另外一种可能性——选择性遗忘避而不谈。
陆天运大概也没有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竟然真的会发生,听的有些发怔,“你是说,以萱的记忆可能恢复,也可能再也好不了了?”
“是的。”
“单单把这一段……忘了……”陆天运有多聪明,立时便察觉出其中的蹊跷,不过他并没有再深究,点点头,叹息道:“忘了也好,省得痛苦。”
陆海洋扬了扬嘴角,不置可否。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陆海洋的眸底突然迸出一道亮光,他改口,一字一句说得坚定:
“我决定,迎娶程以萱,就在我们出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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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三口险些为程以萱的“失踪”报了警,却在这火急火燎的当口接到一个神秘电话,之后程修业便被一辆黑色轿车低调地接走了。
下车时看到门口红灿灿的十字标,程修业禁不住一怔,虽然惊讶之色只是转瞬即逝,但到底心有所虑,一颗心止不住的七上八下。
头前领路之人突然停下脚步,程修业心不在焉,几乎相撞。抬头去看,两名背手跨立的黑衣大汉正分立于病房两侧,见他们的到来,面上竟半分变化也没有,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这定是到了,程修业心想。
被礼貌地让进屋内,起身相迎的果然正是陆天运没错,倒是病床上那个脸色颇不尽人意的孩子,并非他惦念许久的宝贝女儿。
“海洋这是……受伤了?伤的重不重?”目光滑过陆海洋身上缠着的白纱布,程修业吃惊不已,想起之前电话中陆天运语气之严肃,顿时更加担心起自己的女儿。
陆海洋喊了声“叔叔”,轻轻摇头抢着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却立时捂着胸口闷咳起来。
陆天运有些心疼,睨了他一眼怪他逞能,回转过头来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勉强笑道:“这孩子还好,车祸断了两根肋骨,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车祸啊,真是太危险了,你看发生这么大事我也不知道,就这样来了……”
见他说话间有些心不在焉,陆天运知道他着急于程以萱的下落,便挥手制止了他的客套话,“不必如此。当时电话中我只提到带你来见以萱,又没提海洋受伤一事,你自然不知道情况。”
话题终于被扯到程以萱身上,程修业顿时来了精神,“也对,也对,那么陆董你的意思是,小以那孩子也在这里?是不是,她在这里照顾海洋?”
这话程修业其实说的心虚至极,陆海洋和岳歆怡那件事他不是不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自己那个素来眼中揉不得沙子的倔强女儿又怎会轻易原谅?更别提不告而别,悄悄跑到这里来照顾陆海洋。
然而若不这样想,他程修业倒宁愿不想才好!
陆天运和陆海洋对视一眼,表情有些尴尬。
“这,倒不是。”陆天运摇摇头,“以萱确实就在隔壁不远的房间内……”
“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你知道,这孩子不声不响消失好几天,我都快急死了!”顾不得礼貌,程修业忍不住打断道。
陆天运蹙了蹙眉,小心翼翼道:“见那是肯定的,今天请你过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这个,但见面之前,有个情况我必须得和你说一下,希望程总你可以有个思想准备。”
见他面露难色,说话间又透着十二分的犹豫,程修业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他催促着:“什么情况?难道是小以她出了什么事?你说,你说!”
“先别着急,你先听我说。”陆天运摆了摆手,安慰他道,“以萱确实也在车祸中受伤了,不过她身体上伤的并不重,只是额头上磕破了些。我想告诉你的是,因为车祸中的碰撞,影响了她的脑部,所以现在的她,缺失了一小部分的记忆。”
“你是说,我的女儿……她失、忆、了?!”
陆天运已竭尽所能将语气放轻松,然而提到“失忆”二字,谁又能免于极大的震惊?况且这个失忆的人还是自己最最宝贝的掌上明珠。所以程修业的反应还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你别急,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