璲安皇后回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的宫妃,没生下孩子的,都自愿去了庵中陪常妃了此残生了。”
通源帝有些尴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璲安皇后摇了摇头,语气柔柔地问道:“你登基二十年有余,可曾开心过?”
通源帝滞了滞,轻声叹道:“开心……自然是有的……尤其是你为我剩下枫儿和月儿时……璲安,这些年,委屈你了……”
璲安皇后点了点头,“明天我去见见常妃,你不要跟着一起去。”
通源帝愣了愣,点了点头,“但是我要能见得到你!”
璲安皇后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通源帝跟璲安皇后一起去了东山寺。璲安皇后把他安置在老和尚那里,自己就要往外走,被通源帝一把拖了回来,“诶,你说好的,要让我能看见你!”
璲安皇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哦哦,对了,忘记了!”说着从袖口抽出一支画轴。画轴很细,展开是一尺长的画像。用的并非是宣纸,花家上贡的蛛丝锦缎,轻薄如蝉翼,上面是用工笔画上去的,璲安的画像。璲安皇后指着自己的画像,“喏,我!给你看!不许跟来!”
“……”通源帝无语了半晌,最后只得无奈被扔。
璲安皇后去庵舍这一路上一直在深呼吸。
她本来以为在深宫这二十多年早就把她的棱角磨平了,谁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到底还是那个有仇必报的闵璲安。
一进到庵舍,喧嚣的人声归于平静。
璲安的心静了下来,信步走进了庵舍。
常妃端坐在正堂,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安心打坐的众人。
璲安四下扫视了一眼,勾起嘴角,“好久不见。”
常妃刺眼的目光钢刀一样刮在她身上。常妃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璲安,你很得意啊?”
璲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指向外面,“出去谈谈?”
常妃跟在她身后走到外面。
仲夏之时,有些微微闷热,蝉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心生烦躁。
常妃突然开口道:“璲安,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曾经很喜欢你?”
璲安愣了愣,回过头,露出了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
“我和常月,明明我才是常家的嫡女,偏偏你对我不理不睬,从来只跟常月在一起。你为什么就从来不回头看看我呢?”
璲安有些哭笑不得,“你又不会武功,我带着你玩做什么?”
常妃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小的时候,我们一起玩的人里,无论男女,你都是最耀眼的那个,每个人都以能跟你在一起玩为荣……呵呵,那个时候是不是很幼稚?”
璲安点了点头,“是很幼稚……璲安,你就是个贱人!”
璲安愣了愣,摇头道:“常琦,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常妃狠狠地瞪着她,恨声道:“我一直追逐着你的背影,却永远都追不上你!我凭什么要为了你跟皇上的过错牺牲我自己的幸福?!明明是因为皇上急于收回外戚的权利,才会跟太后母子不合!太后才会逼着皇上娶了那么多的妃子!我不想进宫!我不想进宫啊!闵璲安,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给别人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
璲安怔怔地看着她,过了半晌,才幽幽道:“所以你就反过来伤害我的儿子?”
“很公平,不是么?我的孩子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