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众多的公子哪怕最受宠的胡亥,也都没有这个待遇的。
这也是为什么虽说始皇帝迟迟没有立储,但是绝大多数人都将扶苏视为储君的原因之一。
始皇帝让大公子代他监斩,这是对那位老丞相示威还是其他?
没人知道。
“父亲,此事扶苏万不敢应。”
就在嬴高暗暗替扶苏心焦的时候,果不其然扶苏直接出声拒绝了。
“嗯?”
始皇帝并没有因为扶苏的话勃然大怒,而是淡淡的轻哼一声。
“禀父亲,嬴博、嬴庆两人乃是我嬴秦宗室族老,廷尉岂能在区区两日之内就厘清所有?更兼之,我嬴秦宗室岂能戮与人前?两府合族,老幼逾百口,皆是我嬴秦血脉啊父亲。扶苏请父亲赦其族之罪。”
扶苏跪伏于地,凄声求肯道。
始皇帝静静的看着扶苏,久久不语。
大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无不噤若寒蝉。
嬴高虽然心中焦急,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始皇帝的霉头,只觉自己宴席上那番操作完全是做无用功了。
“高,汝可愿代朕监斩乎?”
始皇帝这话一出,大殿内的众人更是齐齐巨震。
就连一直跪伏于地求肯的扶苏,也是讶然的抬起头看向一脸茫然的嬴高。
嬴高确实很茫然。
自己一直都是咸阳宫的小透明,这么重大的事件舍扶苏其谁?
再说了,一百多人啊,老老小小,让他去看着他们一个个被砍脑袋,嬴高仅仅想想,都有些眩晕之感。
不管是公子高还是他嬴高,从来都没有见过血,甚至连只鸡都没杀过啊。
章台宫内始皇帝已经因为这件事问过他的意见,嬴高并不认为始皇帝会就章台宫那一次就对自己跟之前有太多不同。
只是这个时候,直接问自己愿不愿意去监斩,又是个什么意思?
“高,可愿乎?”
始皇帝见嬴高一脸茫然,不悦的沉声道。
“禀父亲,高自是愿的。”
“高……”
“大善!”
扶苏和始皇帝同时出声。
“禀父亲,高还有言。”
“哦?道来。”
始皇帝看着嬴高,很是好奇这个儿子还能说出什么。
“先贤有云,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父亲乃天子,俯瞰四合,区区小人之言何足道哉?高以为,大道之下,仅诛首恶当更显父亲威仁。”
嬴高只得感叹,好在公子高还不是个不学无术的,也让自己能拽文。
“朕则听闻更有‘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竖子欺朕无知乎?”
始皇帝伸手点点嬴高,喝问道。
“禀父亲,高不敢,然高以为‘智者不惑、勇者无惧、仁者无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