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夜不曾防备,摔的有些懵,昂头盯视着发带,待茶白手指抚来,眨巴着眼睛,轻蹭他手指,委屈至极的小摸样,似在控诉东皇钟欺负了他。
刚还目光柔和的茶白,面色骤然发冷,猛地站起身,快步行到洞口才住了脚。
息夜昂首看着茶白的背影,不懂他为何忽然走开,瞧了半天,也没见他动一下,还以为他的修行碰到难题了。
扭身咬尾,咿呀道:“阿白,能教我术法吗?”。
茶白没有回身,也没反驳阿白这个称呼,好半天才应了声,然后又是长长的沉默。
息夜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只开心地打了个滚,瞄着茶白站立的位置就弹了过去。但还没靠近就被一股柔力轻轻弹开,滚了一圈,停下。
“我术法不强,等找来法门,你自己练吧”,茶白丢下息夜,匆匆出了洞口,一去不回头。
息夜依旧没有察觉到茶白的不对劲,像条兴奋的麻绳,四处蹦跶,满地打滚,连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更不知茶白彻夜未归。
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听着身下有稳稳心跳声,息夜开心地闭回眼睛,糯糯地咿呀着蹭向对方,然后厚颜无耻地继续窝着,打算茶白不赶,就不下来。
要知道,茶白除了必须,从不会与息夜有过多的接触,容忍息夜撒娇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更别说是让息夜窝在心口酣睡。所以息夜并不舍得离开,因为这是茶白罕见的友好行为。
心里头还在美滋滋地想着,原来茶白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冷淡,估计是还未曾习惯自己,习惯后自然就这样了。
只是闭眼又毫无警惕心的小蛇并不知道,愿意给出心口的人并不是茶白。
上次一别,青苜刚与凤莱回到族里,就坐卧不宁,也不愿意治疗伤口,然后什么都没说地再次回到这里,循着希宴的气息找到了他。
洞口有守护阵法,还有一道封印,这些都难不倒青苜,但青苜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带走希宴,想确认希宴现在的心思,也无法接受希宴会再度喜欢上他人,那人还是个一无是处的凡人。
真不想如此猥琐,但还是按照心中的渴望窥视着两人的互动。
观察了数天,觉得茶白并没有将希宴放心上,而希宴也不是时刻都黏着茶白的,青苜胸腔里的心。跳的很是激动。但当看到面无表情的茶白对希宴流露出一抹宠溺的温柔时,青苜激动地泄露了气息。
随后便是茶白无措地丢下一句话后,就匆匆地紧追着青苜的气息离开了。
青苜本不想做的太过,也不想表露希宴的身份,要是引起修真界的觊觎,事情只会变的更为复杂。但茶白明明温柔了却瞬间醒过神后的排斥,让青苜敏感地想起,茶白在走着那人的老路。
只要茶白意识到希宴的特殊,只要他一贯冰冷的态度里,表现出一丝对希宴的特殊与温柔,希宴将会如过去那样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
所以青苜不但引着茶白绕了这个门派一圈,弄的人尽皆知,还在他们都围过来时亮了自己与希宴的身份,并挑衅地看着茶白说要接走希宴。
茶白沉默不语,没有任何表态,包括被师父盘问都没有开口说话。他知道,青苜说的是事实,无法反驳,索性装聋作哑。
青苜得意地绕着茶白走了一圈,低语道:“你陪你的师门慢慢玩,我去找希宴了”。
就这样,再次过来的青苜一进洞就瞧见希宴活泼可爱的样子,心中更加坚定要带走希宴的想法。随后弄睡了希宴,捧起他时,青苜发现自己的心,跳跃的毫无章法,也很快,快的都有些发疼,快到双眼渐渐湿润。
等青苜平复下激动,忽地很想要来刺激下茶白,让他看看希宴到底是属于谁的,然后躺上了石台,将睡着的希宴放在心口,邪邪地勾着嘴角幻想着茶白的各种反应。
而后发生了件让他十分惊喜的事,那就是小蛇对着他撒娇了,当年你侬我侬,希宴也不会有的撒娇。
但惊喜后,这种如同窃取了他人情感的短暂快乐,让青苜的面色变的很差,拼命克制着想要掐死希宴的那种疯狂想法,紧绷着身体等待茶白的到来。
茶白没来,凤莱倒是先来了,一见到这样的情景,直接爆发。整座后山很快被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不见天日。
而漂浮在半空中的凤莱,发髻半散,长长的头发狂舞着割裂一切能碰到的事物。随后她眼神狠戾地取出地灵杖,想也没想地逆行女娲族的术法。
随着禁术的进行,本还生机勃勃的后山瞬间死寂,无一丝声响,就像是一座没有生灵的荒山,而原本绿意盎然的植被瞬间就想是被夺走生机又历经灼烧过一般,变成一摊摊的焦灰。
那些被吸取的生机源源不断地注入凤莱手里的地灵杖内,应是神器的地灵杖在此时却如妖物一般,闪耀着诡异的绿色光芒,将凤莱映照的如魔似鬼。
青苜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将希宴往衣襟内一塞,就往洞口跑去。
看着这一切的茶白其实就在洞口不远处,由一颗黑色灵石护着,除了灵力不稳外并无大碍。
只差凤莱一步的茶白确实是来堵青苜的,但东皇钟很快就察觉了不对劲,发带缠住了茶白的双脚,并化为巴掌大小的古钟,吐出这颗先前魔将送了,又被吞了的灵石,控制它形成个魔纹圈才避免被吸干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