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漫了出来。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都呆住了。
脖颈上的绳索松脱开,李旭翻着白眼,声嘶力竭地咳嗽着,瘫倒在地,挣扎着往院子外爬,手抠在泥中,一寸寸地紧抓着陷进去。
他先前存了个心眼儿,将铁锹放下时,顺手拽下了木柄端头的铁扣,藏在手心里。
性命攸关的时候,他谁都不信。
铁扣尾端锋利,或许他真的有几分运气,正正好戳进了那人的眼珠里。
只要逃出去,他就能活。
女子最先反应过来,院子里猛地响起她的尖叫声,“蠢货,人都要跑了!快拦住他!”
壮汉听了这话,忍痛弯腰捡起了绳子,大踏步走到李旭身边,重新套在了他的脖颈上。
眼处的剧痛还在一阵阵袭来,壮汉发了狠,咬着牙,一只脚踩在李旭背上,两只手拽着绳索死命往后拉扯,竟是一副要将他颈骨拗断的架势。
此时李旭彻底逃脱不得了。
他十指无力地在泥地上抠着,脖颈向后仰,耳中仿佛响雷一般轰鸣着,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蓦地,浓稠的夜色里闪过一点银光,朝着绳索和壮汉而去。
绳索骤然断裂开,壮汉一声痛呼,摇晃着,仰面砰然栽倒在地。
院门处传来一声轻喝,“好快的手脚。”
“谁?”女子猛地转过身去,两眼死死盯住半掩着的院门,“谁在那里装神弄鬼,还不快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缓缓踱着,从门洞中走了出来。
待他走到院中站定,微微抬起头来,趁着月色,一张脸叫人看得一清二楚,正是程既无疑。
“你怎么会在这儿?”女子瞧见他,神色慌乱了一瞬,又强自镇定下来,手指在身后牢牢地攥着。
这人怎么会找到这儿来?还能好巧不巧地撞见这一场。
程既佯作讶然道,“桐儿姑娘不也在此处吗?”
“姑娘既问我,那你又是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