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去了一趟母亲的脂粉铺子玉香阁。
铺子被老夫人榨干了,掌柜和伙计也都是她的人手。
玉娘这些日子忙碌,寻回了不少被遣散或发卖的母亲的陪房,把他们安排在了各个铺子。
玉香阁的掌柜陈勇,是从襄平府跟着母亲陪房过来的,陈家三代的家奴。
他第一次见韩攸宁,便老泪纵横,与她叙了许久的旧。
韩攸宁问起铺子的生意。
陈勇重重叹了口气,“这铺子原本在夫人手里时,生意是极好的,胭脂水粉都是从襄平府运过来的,大家用着好,渐渐地也就打出了名号。老夫人接手后就以次充好,好的孬的掺着卖,生生把这铺子的声誉给败坏光了。
老奴打算跟襄平府的陈家商号再接上头,重新铺货。不过要恢复元气,总得花些功夫。”
韩攸宁道,“铺子的生意你不必着急,总能好起来的。”
她拿了一块玉佩给他,“这玉佩是我二舅父的,陈家的管事和掌柜都认得。你拿着回一趟襄平府,跟那边商号和铺子的掌柜都见一面,把京城的情形与他们说一说。告诉他们,让他们把心定下来,陈家还有大少爷陈衡之在,还有我在,就没有倒。那些被抢走的夺走的财物,让他们一一讨要回来。那些背主的奴才,去府衙查出来他们的卖身契,让府衙缉拿归案。”
陈勇拿着玉佩,有些心里没底,“小姐,能抢占陈家财物的,恐怕府衙里的各位老爷都是出了力的,新上来的知府不见得肯为了咱得罪同僚。如今陈家没有主子主持,他们怕也不肯帮咱抓逃走的家奴。”
“你说的没错,没人愿意无缘无故帮咱。”
韩攸宁又将一块令牌放到他手里,“这是晋王爷的令牌,新上任的知府定然认得。”
她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年轻侍卫,“他们俩都是晋王府的侍卫,有他们陪你一同前往。”
陈勇大惊,忙冲着两个侍卫拱手施礼。
其中一个侍卫朗声笑道,“陈掌柜不必客气,以后一起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官府那里你不必担心,你只管想清楚有哪些债要讨要就好。”
“是是,有了晋王爷的令牌,再有两位大人相助,自然是无往不利了。”
陈勇心下大定。
外面都传晋王爷对大小姐另眼相待,现在看来,传言非虚了。
韩攸宁没有久留,离开了玉香阁。
玉娘送她上了马车,将怀里的一个包袱递给她,轻飘飘道,“这是新做的厚棉袄棉裤,你爱穿就不穿,不爱穿就扔了。”
韩攸宁笑道,“玉娘做的,我哪里舍得扔。”
玉娘抿嘴笑了起来,她就猜丫头要这么说。
她上下扫了韩攸宁一圈,“不过半个来月没见,个头又见长了,得,还得接着缝新的。”
韩攸宁喜欢听玉娘这么嫌弃的唠叨,她笑吟吟的,“你若不想缝,我紧一点短一点也穿得。”
玉娘掐了她的腰一把,“我看你是吃定我当你的老妈子了!已经是定国公府大小姐了,你身边也没给配上个得力的人,真是……还有,忠国公府的亲事你赶紧想法子搅黄了,实在不行,我就去寻那杀千刀的老虔婆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知道啦!”韩攸宁上了马车,告别了不停唠叨的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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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偶尔能听见外面指指点点的声音。
无非是她和忠国公府小傻子的亲事。
有为她抱屈的,也有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