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瑶嗯了一声,随手把葡萄递进他嘴里。
这些事谢明翊本没有必要和她说,但大约是看她出神了许久,知道她担忧什么,才一五一十解释于她听。
“还担心什么?”
谢明翊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轻声问。
卫姝瑶迟疑片刻,抬眼望他道:“既然你已经醒来,不如先把消息递给我兄长?我有些担心,怕有人趁机生事。”
“你怕萧家人趁乱内斗?”
谢明翊语气蓦地冷了下去,“即便如此,你兄长若连萧迎也应付不来,今后凭何统帅三军?”
谢明翊目光凝视卫姝瑶脸上,见她双眸低垂,手指间剥了一半的葡萄停住了,眉目间隐隐流露莫名的感伤。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声音放软,又说:“日后朝中政事繁忙,我不可能次次亲征,你兄长既有将帅之才,又有爱民之心……军中事务交由他也好。”
卫姝瑶微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你是说……”她不可置信,瞪大了眼。
突然听见谢明翊这般直白告诉她打算,卫姝瑶蓦地抬头,惊讶地望着他。
随即她转过身来,半跪在榻上,搂住了他的脖颈。
“郎君待我真好。”
她声音软糯得甜腻腻的。
她也知道,谢明翊作此打算,多半是看在她的原因上。
见她一扫阴霾黏糊糊地贴上来,谢明翊喉中发干,却顺势撇过头去,避开她亲吻自己的脸,故作平淡地哼了一声。
“你方才一直心神不宁的,便只是为了这个?”
卫姝瑶心尖一颤,面上却笑靥如花,贴近他,笑道:“我知你北上已成定局,也不好多拦,但我着实担心你,想跟着你一同去,可又怕你不答应……”
说完,见他眉心轻拧似是犹豫,索性将手中的葡萄咬在贝齿间,凑上他的唇角,吻了上去。
谢明翊浑身一僵,鼻息里盈满她熟悉的清甜香气。葡萄甘甜和她主动送上的甜软萦绕舌尖,令他顿生绮念,如飘飘然在云端。
他反手搂紧了她,慢慢加深这个温柔的吻,沉沦其中,恍惚间期盼时间再慢些,让这沉醉的微醺再长些。
情浓过后,谢明翊仍不舍得放手,抱着卫姝瑶不许她下榻。
“伤口裂开了,来帮我换换药。”
他声音沙哑,靠在榻上,懒懒地望着她笑。
卫姝瑶慌忙扯开他的布帛,见他紧实的胸膛上数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的地方果然裂开了,触目惊心。
她心里一酸,险些又要落泪。
可转念一想,还不是因他自己方才按耐不住非要这样那样,她几次抵触都失败告终,只得任凭他将自己按在榻上搓圆捏扁……
对了,他还咬她!
咬唇瓣也就罢了,咬肩膀也就罢了,还咬她最是敏感的地方……回想起那一场春色满帘,卫姝瑶便觉得耳根子红透了,热得脸颊发烫。
这厮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卫姝瑶本想再嗔骂他两句自找的,又想他此次回来援兵几番波折,心疼得不行,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她拢了拢微敞的衣衫,瞪了谢明翊一眼,“伤没好前,不许再乱来。”
谢明翊唇边含笑,看着她娇羞的模样,细细回味。
卫姝瑶下榻取了干净的纱帛,又打来盆温水,给他擦拭干净伤口四周,换上药,小心翼翼地重新缠好布帛,这才出去倒水。
得她这般温柔相待,谢明翊生出些许微妙的感慨。
门外长顺闻声走过来,回禀道:“姑娘先前说想要沐浴,热水都备好了,您可移步了。”
卫姝瑶应了声,说稍后便去,这才推门重新入内。只是连日来身上疲乏得厉害,刚迈了两步,一时头晕目眩,踉跄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