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一客套,即由百拙大师引导,洞庭钓叟师徒、浪里飞郑家燕、八臂神乞等,直入达摩院议事殿。
桑逸尘进入议事殿之后,即抽身走了,由洪禅上人引导,与这几天应邀而来的武林同道,分别见面。
再说俞剑英和二女,回到少林寺后,站在寺院屋脊上一望,见不是少林寺失火即向后山茅舍跃去。
一进后山茅舍一看,和他们离开时一样,打扫的一尘不染。
俞剑英直向右间房屋走去。
程玉玲嗔道:“你慌什么?那屋里又没有留下金银珠宝在那里,急着进去干吗?到我和云姊姊的房里来,我和云姊姊有话和你说。”
俞剑英已经走到门口,听玲姊姊这一叫喊,只好笑着转回来,向二女的房内走进去。
一进入房内,把行装卸了,程玉玲即动手生火烧茶,陈紫云忙着洗刷杯子碗筷等。
俞剑英笑道:“两位姊姊先坐下休息一下吧!这些事让我来做吧。”
陈紫云道:“你还是坐下休息吧!等你想起来,我们已经做好了。”
俞剑英笑道:“玲姊姊,由岳凤坤那儿拿回的剑诀,是抄本,真本未必是他拿走了。真的是他岳凤坤就欠聪明,为什么不把真本还给我们,也免得露出马脚。”
程玉玲道:“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聪明,师叔告诉恩师剑诀被盗走了,就是师父来了也无法找回,真本究竟是谁人拿走,看这情形很难查出。”
俞剑英道:“我们这里的事,我看恩师完全都知道了,他老人家真了不得,表面虽然置之不闻不问,其实他却在暗中保护我们。”
陈紫云被梅香挖苦刺伤心灵,表面虽然和平常一样,心里的创伤,一时则难平服,猛睁双眼,望了俞小侠一眼之后,转过身子,背向着剑英。
但见她用红线扎着的一条黑亮的大辫子,在微微的摆动,两肩也似乎在抽动。
俞剑英走上一步,问道:“姊姊,你怎么啦。”
陈紫云哽咽着,道:“都是你害人。”
这时,程玉玲已由厨房里,提了一壶茶,走了进来,一看云姊姊,满面泪痕,柳眉深锁,似有无限幽怨。
程玉玲吓了一跳,赶快放下茶壶,一双玉手,扶着紫云的香肩,微微的摇了一下,道:“云姊姊,是不是他又惹你生气。”
陈紫云摇了摇头,没有答话,一下抽泣的更利害。
俞剑英道:“云姊姊,你受了委屈,我一定要找梅香报复,替姊姊出口怨气。”
程玉玲呸的一声,向俞小侠吐了一口吐沫,怒道:“你害死了一个毒娘子,还不知悔改,还到处用情,将来不知还要再害死多少人。”
陈紫云满脸泪痕说道:“玲妹妹,不能怪他,只怨我自己寒门薄命,出身微贱,配不上他,只恨我自作多情,这次劫运过了后,若死不了,当向师父禀明,我遁身空门,削发为尼,以了残生。”
程玉玲听她这一说,情不自禁地,两眶热泪滚滚下落,颤声说道:“云姊姊,不要这么说,妹妹愧死啦。”
陈紫云道:“妹妹,这不关你的事,都是他害人,一张油嘴,不管见了什么人,就是姊姊,妹妹的,谁不被他叫的软了心,再要跟他在一起,还不知要受多少罪,到不如伴青灯古佛,落得清闲安静。”
伸手拿起宝剑,竟自转身向茅屋外跑去。
这突然而来的转变,白燕儿和俞剑英都大吃一惊,赶快纵身随后追去。
紫云奔出茅屋,直向少室峰下疾驰,俞剑英边追边叫道:“云姊姊,云姊姊,你停下来听英弟弟说吧。”
任你叫破喉咙,紫云置之不闻,展开身法,疾如脱弦快箭,头也不回望一下,向峰下跑去。程玉玲随剑英身后,奔出茅屋,即奔少室峰前面找师叔,她边跑边想,却想不起姐姐究竟为下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俞剑英见紫云头也不回地疾奔,心急如焚,猛展轻功绝技“梯云纵”,拔身跃起二丈多高,他也不管断崖悬壁,摔下去粉身碎骨,踏枝登石,捷逾电光石火,一连几个起落,已飞越到云姊姊前面。
回身拦住紫云去路,语带伤感说道:“云姊姊,你到哪里去,也不能一个人走,英弟弟数年来承姊姊关顾,无微不至,心中实感愧对姊姊,我年轻识浅,难免不做错事,说错话,但请姊姊指正就是,英弟弟自当改过,你这样一气就走,真叫我痛碎心肠。”说完,不由自主地星目落泪。
陈紫云道:“你们好就可以了,你又何必再管我这个苦命的女子。”
俞剑英急道:“姊姊,你怎么这样说呢?我和姊姊从小就共师门长大,情深有逾骨肉,英弟弟虽然术成得报了家仇,除了恩师和义父之外,姊姊也是英弟弟的恩人,我心非木石,岂会把姊姊的大恩大德,抛诸脑后。”
陈紫云怒道:“你这些甜言蜜语,见到什么人都能说出一套,我听的太多了,我再也听不进去,快闪开让我走。”
俞剑英很凄伤哀怜,道:“云姊姊,既然如此决绝,同师门五年,你对我百般爱护不说,我在走火入魔后,本想自求解脱,你又千方百计地救我,不惜拼耗真气,导入丹田,打开闭穴,这又何苦呢?”
陈紫云道:“此一时彼一时,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你们过你们的幸福日子,我死也好活也好,与你无关,你再不闪开让我走,我就立刻死在你的眼前。”
说完,宝剑已向脖子上横去,剑英虽然距她很近,但事先没有防备这一着,真是要横剑自绝,无论如何也抢救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