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灌木分隔的小湖泊,一边水声哗哗,正在洗澡的少年像鸭子一样嘎嘎不停,另一边一大一小却是蹲在水边安静清理杂物。
时榫对捡回来的东西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自用,就是准备加工后拿去与人交易,而无论哪种,总是要先将那些附着在上面的脏污洗干净。
他洗得认真,一言不发,连带着跟过来的边原也没说话。
小孩蹲在旁边,手上动作未停,但眼神却是时不时瞟一眼隔壁的青年。
一向没啥表情的脸上隐有纠结,眼底也藏着犹豫之色。
边原是个聪明的人,对于青年方才的帮衬他能看得明白,只是他不懂,为什么在帮完之后,对方却什么都不问?
他就不好奇?
边原低头又安静地洗了会儿手中的东西。
半晌,在时榫提起一个胃袋准备清洗的时候,边原开口了。
“你不问我吗?”
“问什么?”
时榫头都没转过去,只是认真找着胃袋出口,想要找一个合适的落手点。
边原抿唇,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然后偏头看他,很是认真地说道:“你发现了吧。”
没头没脑的话,时榫斜眼看去,也不惯着,直说,“发现什么,发现你其实不是个男孩儿,而是个女孩儿?”
边原脸上露出些微羞恼。
见状,时榫笑了下,“女孩儿就女孩儿呗,知道保护自己是好事,只是我以为你一个人生活,应该已经见惯了男女之事,不应该像之前那么大反应才对……”
容易叫人看出破绽。
说着,时榫看着她,眼神变得若有所思。
在放逐区这几天,他确实很少见到女性,但那不代表不存在,只是这里的女性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要么依附他人成为禁脔,要么实力强大自行称霸,甚少看到会有第三类。
边原只是一个毫无自保之力的小女孩,若她一直都是自己摸爬滚打,那的确对性该是司空见惯才对。
可她偏偏不是。
所以是一直保护她的人刚离开不久?
时榫隐有猜测,但也没问,无论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反正对边原而言那不是一个好的体验。
一个孩子而已,何必揭人伤疤呢。
边原沉默着,好半天没说话。
在时榫安静地清洗胃袋时,她才突然开口说了句话。
“我爸是在三个月前死的。”
时榫顿住,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