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生病痛苦无助的时候,他非但没有陪着她,反而是在责怪她被自己宠坏,任性胡闹,得寸进尺。
他早已习惯她的知情识趣,懂事有分寸,并视为理所当然。
他是个商人,他在发现晨曦对他很重要的时候,他选择了折断她的翅膀。
用养她的方式,让她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骨子里的阴暗,为达目的他会不择手段。
他用这种晨曦不会察觉的方式,把她锁在了身边。
让她脱离了外面的世界,眼里只有他。
他宠她,疼她,把她宠到一无是处。
得一人尊宠,无忧无虑。
让她的世界变得单纯。
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她一直在按着他规划好的路在走,每一步都是。
他是主导者,她是依附者,她只需要配合他便好。
他从未觉得这样不对。
他会一辈子对她好,宠她。
她只需要按着他的步伐,一起往下走便好。
可他忘记了,晨曦不是宠物,不是谁的附属品,她是有自己思想的独立个体。
是他不该仗着她对他的一次次包容妥协退让,得寸进尺才对!
傅砚深想起北城那一晚,他心里明明跟明镜似的。
他家小姑娘在这方面一向很害羞,可还是自己主动去医院,询问三个月的事宜,从医院回来后为什么会穿着他的衬衫在房间等他。
她是觉得自己疑神疑鬼跑来捉他的奸,冤枉了他,内疚地想用这种方式弥补他。
以往,她犯了错惹他生气,都会用这样的方式。
他明明知道的,可在她干呕后,他还是失了耐心。
他为什么会失了耐心?
因为夕颜借着酒意向他表白了。
那一晚,他心绪乱了。
所以,在知道晨曦是因为夕颜的问题,他对晨曦失了耐心。
是他自己心绪不稳,不想直面夕颜这个问题。
他在逃避。
傅砚深示意阿姨先离开。
他拖着宛如灌了铅的双腿,一脸颓然地走到餐桌边坐下。
满脑子都是那晚沐晨曦干呕后,躺在他身边小声抽泣的画面。
她当时,该有多委屈多无助难过,才会咬着唇无声哭泣。
此刻,再想起那晚,那一声声抽泣,都化作刀,一刀又一刀往他心口扎。
疼得他心脏一阵阵紧缩。
他这段时间,究竟做了什么?
把他捧在手心疼的小姑娘,折磨到需要去看心理医生的地步。
他习惯帮她思考,让她按自己的步调走。他认为他和夕颜保持着距离,他觉得没有跨越朋友的界限,没有做出让她不能容忍的事情,她就不应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