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来帮我忙!”
她看见他的双手在颤抖,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很镇静。
“把床单给我,小姐,我可以帮你撕开。”
“谢谢你,维拉。”
他一定是在战争激烈的时候躲什么地方去了。他得以安全无羔,她觉得真是万幸。
她回到甲板上,把一条止血带绑在马克的大腿上。
她把它拉紧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他望着她。起初,她以为他认不得她了。
“我们是浮着的吗?”他虚弱地问。
“是的,”柯黛莉亚回答。
他再把眼睛闭起来,这个动作似乎已是太吃力。
维拉帮她把他的袜子拉下来,使她可以包扎他那个相当大的伤口。
她这样做的时候,对于是否能够保全他的这一条腿毫无把握。他一定痛恨做一个跛子吧,不过,那总比死去好一点呀!
“我们必须在大约十五分钟之后解开止血带。”她对维拉说。
这时,她看见她为马克包扎的床单布已被鲜血染红。
她走到男爵旁边。
她第一眼望过去时以为他死了。当维拉帮她把他的外衣解下时,才知道他只是肩膀受了伤。
“小姐,是枪弹,不是炮弹。”维拉说。
“子弹一定还在里面。”柯黛莉亚说。
但是,她除了为男爵止血,使他好过一点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男爵是半昏迷的,不断在呻吟。
维拉在船舱中找了一个枕头,让他的头部可以舒服一点。
柯黛莉亚已数不清她替多少人包扎过伤口,也数不清她和维拉把多少人从折断的桅杆和船帆下拉了出来。那些人根本没有受伤,只是头部被重击而倒下去。
整天船都在海上摇摆着,到了傍晚,风浪变得很大。
海水泼上甲板,使得受伤的人都湿透,柯黛莉亚一直在照顾他们,也被打湿了。
她定时地为马克换止血带,到了最后一次,他已恢复知觉。
“你不——应该——做着种事。”他困难地说。
“我没有受伤,维垃也是,”她回答说。“我们照顾他们,就可以挽回好多人命。”
她没有告诉他,她虽然为很多人包扎伤口,但是他们结果还是死去。
柯黛莉亚想起她母亲教过她要用酒精给伤口消毒,就叫维拉到船舱里去找。
维拉找到了一些,她就把马克的绷带解开,把酒精洒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绷带包扎好。
这把马克痛醒了,也痛得他大叫起来。
“对不起,马克。”柯黛莉亚说。“不过,这样可以防止伤口发炎感染。”
马克没有回答,在咬着他的嘴唇,然后伸手指着一瓶白兰地。维拉递给他,他举起来喝了几口。
“下面——有——酒——,”他声音沙哑地说。“尽量给那些人——喝,那——可以——减轻——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