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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沉璧坐在窗前的妆奁前，盯着那盏烛火出神。

&esp;&esp;耳边蓦然传来脚步声，她头也没回地说道——

&esp;&esp;“出去。”

&esp;&esp;禁足

&esp;&esp;脚步声停下了，周围恢复了沉寂的静谧。

&esp;&esp;沉璧垂下眸，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忽然觉得很是疲惫。

&esp;&esp;白日里，赵济说的那些话，至今还在她耳边盘旋。

&esp;&esp;“夫人吃的这味药，配得极其讲究，里面除了解药的成分，还掺杂了少许的毒，所以，夫人才每隔几日就需要吃药，却一直无法彻底缓解症状。”

&esp;&esp;“而且，这味药制作的难度不小，毒藏得极深，很难被发现，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如今夫人服用此毒已久，毒早已侵入肌理，难以医治了。”

&esp;&esp;“赵老……当真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esp;&esp;“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夫人服用的药中，本身里面有一定量的解药。若是能将解药提取出来，或许是可以解毒的。不过此法需要大量的药，而且，老朽并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提取出来……”

&esp;&esp;“药的问题我会解决，哪怕只有一成机会，也请您尽力一试吧。”

&esp;&esp;蜡烛又爆了一个灯花，沉璧看着面前摇曳的烛火，忽然记起有一次东楚年节，夜里宫中燃放烟花，煞是好看。

&esp;&esp;那天晚上，李景成和她站在城墙上，看着烟花照亮整个天空。

&esp;&esp;烟花落下时，他说，这烟花再美，也没有他的娇娇好看。

&esp;&esp;当时她寄人篱下，放眼皇宫，除了太后，只有李景成一人对她好。

&esp;&esp;十七八岁的少女，怎么可能没动过心？

&esp;&esp;只可惜，后来不久，她亲眼看见李景成在花园里，拉起另一个姑娘的手，笑着抚上她的脸庞。

&esp;&esp;之后，那人随李景成进了东宫，成了太子良娣。

&esp;&esp;她这个人天生叛逆寡情，宫中十载练就铁石心肠，从那之后再不易轻信他人。

&esp;&esp;说起来，也就在李景成身上栽过跟头。

&esp;&esp;这个跟头栽得着实很痛，她记了很久，所以到了北境，哪怕季尧将一颗心都捧到她面前，她还是不敢往前迈一步。

&esp;&esp;她深知“情”这个东西，沾了就再难走脱。

&esp;&esp;她怕了。

&esp;&esp;对于季尧的心意，她一直迟迟没有回应，直到他死了，她再也找不到他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要弥补他对自己的好。

&esp;&esp;她觉得自己并不爱季尧，当初那般，是因为愧疚。

&esp;&esp;如今这般，则是不想再连累他。

&esp;&esp;她以为自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过去的事，过去就是过去了，直到今日再次听赵济说起。

&esp;&esp;李景成，曾经亲口告诉她，他会永远保护自己。

&esp;&esp;他让自己等他，他会接自己回家。

&esp;&esp;可是到头来，他亲手把毒药喂给了自己，又亲手把自己送给了北境。

&esp;&esp;这就是他说的保护，他说的永远。